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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碰著了柳伯言?”這話聽的魏楚欣心驚,想來昨日他偶然來鋪子,不知道瞧沒瞧見她當時正看著的醫典。
你有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未了的心願……隻求你不要告訴楚兒,她多誤會我一分,她自己就安全一分,這是我唯一的心願。
……
回想起柳伯言的話,芮禹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柳伯言可是問你醫書的事了?他有沒有為難你?”一想到若被他發現她在私自配藥,後果不堪想象,魏楚欣端著茶杯的手都禁不住輕顫了顫。
“他……”芮禹岑清了清嗓子,終是咽回了下話,“柳伯言倒是沒有為難了我。”
魏楚欣聽著,暗自裏才是鬆了一口氣。心下思忖,後幾日配藥,應更加小心才是,一旦被他知曉,魏孜博,芮禹岑,魏四,呂福這些條人命哪一條能保住。
“那就不打擾三姑娘了,我先回去了。”說著,芮禹岑起身告辭。
魏楚欣起身相送,眼見著芮禹岑一雙眼睛熬得通紅滿是紅血絲,便是叫住他道:“聽大哥哥學說,為了留底通寶閣裏的精妙的經史文章,芮公子和大哥哥兩人沒日沒夜的抄拓,這裏有幾位草藥,放在粥裏熬煮,既能明目又能緩解疲勞,芮公子帶一些回去吧。”
芮禹岑應了聲,隨魏楚欣一同到了前堂。
站在櫃台前麵,眼見著魏楚欣手腳麻利的微微躬身垂眸在一樣樣的抓藥。
他一時便想起來年少時的那些事。
第一次見她是在隋州,她站在高處,他站在低處。她手裏拿著塊石頭,那麼有準的往池子裏一扔,激打出來的半數水花都濺在了他的衣服上。
當時確有不悅,順著拋石頭的方向瞧去,但見著上頭站著一位清麗的姑娘,口內高聲念道:
疑題滯塞在心中,望尋鴻儒傾囊授。
孔明刁難三而止,玉壺冰心賢達知?
……
“芮公子,藥抓好了。”魏楚欣將配好的藥用黃紙捆包好,要遞給芮公子。
叫了兩遍,芮禹岑才回過神,伸手接了那藥,一邊往外走,一邊輕念道:“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一片冰心在玉壺……”
魏楚欣聽了,也在心中輕合:
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蕭旋凱,你聽到了麼?一片冰心在玉壺,我在京城等你凱旋而歸……
*
磬醉酒樓裏。
魏四親自把曹紳和其家姐迎進了大堂。
扶著曹氏坐在主位,眼見那曹氏哭得淚人一般,魏四便站在一旁輕握著她的手,勸慰道:“曹氏嫂嫂,你莫要哭了,人死不能複生,四管事一就是去了,到了下麵,眼見著嫂嫂現下這般傷心欲絕,可不是要心疼死了。”
曹氏一把眼淚接著一把眼淚的哭,哭得哽咽,“他能心疼我?他做人的時候都不知道心疼我,死了做鬼不知道怎麼快活呢,可憐我個婦人,他狠心拋下我就走了……”
一旁站著的曹紳見家姐哭的傷心欲絕,也禁不住紅了眼睛。
魏四手裏拿著帕子,低頭象征性的抵了抵眼睛,隻也不知擦不擦出來眼淚。一時深深歎了口氣,吩咐秀兒道了:“快拿椅子來,請二姐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