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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伯言進宮,自己到赫連丞麵前解釋去了。
氣喘籲籲跑到乘乾殿,跪挪著進了來,殿內赫連丞正摟著兩個宮妃喝酒。
柳伯言跪在一旁,賠笑說:“臣奴來請大汗的安。”
赫連丞被其中一宮妃剛灌了一鍾酒,沾了滿胡子。另一宮妃拿過帕子要來給他擦拭,他反倒是扯過那帕子,和那宮妃臉對著臉,蹭了美人一臉。
“大汗討厭。”
“大汗再受這一杯。”
粗聲憨笑聲混合著嬌聲巧笑聲,柳伯言跪在一旁,隻有鼻孔出氣聲的份。
“都滾吧,明兒晚上再過來。”赫連丞擲了杯,擺手喝退了宮妃。
輪到柳伯言這裏,是一掄一個大嘴巴,掄了三四個,打的柳伯言滿嘴是血才肯說話。
“你這狗奴豔福不淺呐,感情上幾天找的不是你小妾,倒是蕭旋凱的小老婆,是也不是?”
事到如今,柳伯言哪裏敢輕易狡辯,跪在地上任打任挨,連聲說是。
“這別人不來稟告,你個狗奴打算瞞本汗多久?”赫連丞把大案上鋪著的魏楚欣的畫像一把甩到了柳伯言的臉上。
柳伯言見了那畫像上畫的是魏楚欣,順勢說道:“臣奴錯了,臣奴知錯了!臣奴以前就相中了這小娘們,隻是她被蕭旋凱霸了去,後來臣奴跟了大汗,才有機會圓了心願!是臣奴鬼迷心竅了!還求大汗饒恕!臣奴一條狗命死不足惜,隻惶恐浪費了肚子裏這顆長命丹。”
赫連丞道:“你這狗奴還有點自知之明!給你一次機會,明日宴會,你自己把蕭旋凱那小老婆帶來,帶來了她,你還是本汗的好幹兒,帶不來她,你兩個都得死!”
柳伯言連連答應著,被赫連丞一腳踹了出去。
騎馬走在街上,晚風習習。
柳伯言被扇的頭腦昏聵,拿袖子抹了抹嘴角上的淤血,展眼望去,街上沉寂如常,在這沉寂背後,也許就是蓄勢待發。
他一人之性命,渺小又卑微,曾經他是個花天酒地的浪蕩公子,入不了青史,上不得台麵。
現在也許也上不了青史,登不了台麵。
今晚上他是人人唾罵的漢奸,明天也許就是某些人心目中的英雄了。
他不求別的,戲遊人生而已。
……
“小娘們,老子蹲你幾個月了!給了錢的是大爺,老子交了一兩銀子呢,你得服侍好我魏三爺!”
玉紅坐在一旁,無動於衷的聽魏三鵬奚落侮辱著。
生逢亂世,她一弱女子的性命有如浮萍,沉浮在國難時局裏。
胡人剛剛攻破京城那會,她後悔當初沒隨魏楚欣回南方。後來被胡軍淩\辱,被抓到了這開門接客的樓子裏,又做起了以前的營生。胡人也接,漢人也接,兩者唯一不同的是,後者給錢,前者不給錢。
等再後來,她遇上了原東庭,見到了胡希樂,兩人集結軍勇,她在背後薄盡微力,這才暫時了了想要自盡的念頭。
“看在曾經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勸你快走吧。”玉紅欠身撿起茶盤裏的瓜子磕著,吃了瓜子仁,吐了瓜子皮兒,輕聲輕語道。
“放屁,咱們之間的帳還沒算呢,我泥地裏頭摸爬滾打了八年,就為活著要你了這小賤人的命,讓我回家去,做夢!當初若不是你和魏小三兩個人連起手來害我,我至於沒了一條腿,乞討要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