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胡一早就接到消息知道姬丹要來岐山郡,所以特意推了所有的應酬,在家準備接駕。
他在客廳裏來回走動,顯得十分焦慮,額頭上布滿細汗時不時用手帕擦拭,身旁有管家伺候一邊給他扇扇子一邊安慰:“老爺您別著急,咱們不是派出人手去打探了嗎,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可是依著信上所說上午就應該到了,現在太陽已經偏西眼看就要擦黑了,仍是不見人影;再說我們派出去好幾撥人了都沒打探到消息,那可是堂堂長公子,未來的王上,若是出了什麼差池,我李氏一族難辭其咎啊!”李元胡嚇得隻抖摟手,顫顫巍巍地說。
“嗐···老爺您也不必杞人憂天,長公子深宮之中待得久了初來岐山郡不免新奇,或許遇到什麼好玩的事物絆住了腳;再說他乃皇族嫡係有護身龍氣庇佑,定會無恙的。”管家端來一碗茶遞給李元胡繼續安慰道。
“但願如此吧·······”李元胡長歎一聲,接過茶碗避了避茶葉抿了一口說道。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李元胡剛喝口茶還沒來得及還給管家卻聽得門外家仆大叫,不由得皺眉。
“天塌了不成,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管家冷喝一聲才止住闖進來的小廝,那小廝喘著粗氣,捋著胸脯半天沒勻上來氣。
李元胡使了個眼色,管家去拿他手裏的茶杯,可是卻不見李元胡鬆手,有些遲疑。李元胡倆眼一瞪:“把茶壺給他!”
管家拍拍腦門把茶壺遞給小廝,小廝一番牛飲,一大壺茶都喝幹淨了還不忘在壺嘴上狠狠嘬兩口,看得管家和李元胡一陣惡寒。小廝放下茶壺咂麼咂麼嘴都快哭了:“小的從來都沒喝過這麼好的茶,老爺的恩典小的沒齒難忘,小的給您磕一個吧·······”小廝這就撩衣跪倒。
“行了行了行了,哪兒來的那麼多碎嘴子!說正事,到底怎麼了?”管家一把攔住恨不得抽他一嘴巴,再看李元胡臉陰的都要快下雨了。
“其實也沒啥大事兒,就在剛才我準備出城的時候瞧見城門口一陣騷亂,看見黑醜將軍帶著人押著兩個人從街上走過,其中一個像是表少爺。”小廝擺弄著手指頭低著頭說道。
李元胡聽了如五雷轟頂,“完了!這下兒天真的要塌了。”
轉頭看向一臉癡呆的管家怒吼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想辦法救人啊!”
李元胡一把將茶杯扔進管家的懷裏,水是剛剛重新續的開水。一下子就灑出來濺到管家的手上,管家一個激靈手一抖,懷裏的茶杯正好落在李元胡鞋上,李元胡“嗷”——一聲慘叫,疼得直跳腳,一瘸一拐地走進書房。關上門,走到書架旁用力推,他的腳受了傷根本使不上勁,累得滿頭大汗都沒推開。
“老李啊,進來搭把手。”李元胡沒轍,隻好喚管家進來幫忙。倆人推開書架,完事之後李元胡又把他給支走了,聽見關門聲這才按下一塊石磚,牆上彈出一個暗格來,裏麵有一個三尺多長的錦盒。李元胡拿出錦盒,打一個包袱皮,揣在懷裏,讓管家套一輛馬車,臨走前塞了一封信給管家,如果自己天黑前沒回來,就讓他去彭城把信送到“徐陽候”的手裏。安頓好了家裏,自己坐馬車奔將軍府。
馬車來到將軍府門前停下,車夫小心翼翼的將李元胡扶下來,李元胡打量著將軍府:青磚綠瓦,鬥拱飛簷,朱紅色的大門,那門檻足足有一尺五寸高!門旁兩個守衛站在那裏想兩根標槍一樣,麵色冷峻昂首挺胸;門前兩個石獅子威風凜凜,栩栩如生,房簷底下掛著一塊大匾,上麵刻著“將軍府”三個大字,龍飛鳳舞器宇軒昂。整個府邸顯得那麼莊嚴肅穆,高端大氣。
李元胡盯著那匾額不由得心中感慨:“這要是能把我們家的那塊掛到上麵去,就是讓我當牛做馬又如何?!”不知是一語成讖,還是命中注定,在將來的某一天他心中所想得到了驗證;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敢問兩位軍爺,這裏可是黑將軍的府邸嗎?”車夫上前問道。
“是啊,你們是誰啊,來將軍府作甚?”守衛眉頭一挑,輕蔑的看著車夫。
“哦,這位是李氏宗族李元胡上夫。今日上午,我家表少爺在城門口接受檢查的時候可能是那裏的軍爺發生了誤會,被當作奸細給抓起來了,這不,我家老爺得了信兒就趕緊過來了;麻煩軍爺進去通稟一聲。”車夫滿臉堆笑,哈著腰從懷裏掏出兩吊錢來偷偷地塞給兩個守衛。守衛瞥了一眼銅錢,又扭頭看向李元胡,隻見他滿臉是汗,雙手托著一個包袱,看樣子挺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