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正在試圖毀滅自己,同時連帶著毀滅周圍的一切。
屬離終於無法無動於衷,雖然魔影並沒有針對他發起攻擊,但是在這瘋狂的自殘行為之中,屬離已經無法躲藏,而在靈性的世界之中,魔影那接連不斷的尋求毀滅的呼聲也越發瘋狂。
終於,屬離從一個間隙繞開了這隻瘋狂的魔影,一把刀片在他的後背留下一道血痕,白色纖維也偶然間粘在他的身上,狼狽但是安全,屬離迫不及待地遠離那隻魔影,但是魔影卻又很快追了上來。
“毀滅!毀滅!毀滅!”
雖然並非直接針對,但是那隻魔影的哀嚎卻一遍又一遍地折磨著屬離的靈性,就像是用翻湧的堿水衝刷幹涸的河床,沒有滋潤,隻有更加強烈的破壞。
而在痛苦的瘋狂中,這隻魔影看上去同樣也處在崩潰邊緣,它身上的鐵甲紛紛開裂,彎折的尖刺反而刺入它自己的肌骨,白色纖維像是布偶身上的線頭,不斷重新連綴起恐怖的傷口。而且似乎認定了屬離,那隻魔影在不斷的自殘中,依舊緊跟著屬離的腳步。
一邊是繼續延伸的走廊,戰鬥的聲響越來越近,另外一邊則是一隻一心求死的魔影,淒慘的嚎叫從未停歇。
屬離放下了逃跑的心思,再次舉起長刀,那隻魔影也幾乎同時停下了掙紮,露出自己的核心,那裏的甲胄已經被它自己生生撕裂。
“毀滅我,同族。”
沒有遇到任何的抵抗,屬離的長刀將這隻魔影對穿。肆虐在腦海中的魔影靈性開始褪去,充溢在耳邊的嘶吼也逐漸消失。
雖然魔影已經失去生機的屍體就倒在眼前,但是屬離仍然搞不清這一切是否為夢境。
直到現在他才開始繼續思考,這隻魔影為何從一開始便稱呼他做同族,而他又為何能夠感知到魔影的靈性。
最為簡單,但也是最為恐怕的解釋,便是晶體從來沒有真正消除十字形寄生體對他的影響,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成為了影族的仆從,自己卻渾然不知。
但是屬離卻無法驗證這種可能性,一百五十年前,那些被寄生的人類,被描述成為喪失了全部的理智而絕對地瘋狂,而他至少依舊表現得如同常人,但是這就像是要一個人自己證明自己不是瘋子一樣,在一陣惶惑之中,屬離似乎也隱約之中感受到了一絲狂亂。
屬離深吸了一口氣,克製住自己心中的惡寒。現在還不是自我懷疑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未曾完成的使命,他現在就需要把這些影族的事情告訴洛月白,不管她到底在謀劃什麼。
屬離從魔影的屍體裏抽出自己的長刀,雖然上麵已經滿是劃痕和缺口。他對於魔影的遭遇沒有絲毫的同情,但還是對於那麼改造魔影的人產生了忌憚,究竟是怎樣瘋狂的人,才會選擇用武器武裝自己天生的仇敵,甚至可能打算把它作為武器?
至少有一個問題的答案就在不遠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