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維均還是同意了屬離的計劃,他獨自呆在下一層,然後讓屬離先行一步上樓。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在空無一人的樓層裏,屬離突然開口對著大片的空氣說道。
但是並沒有任何人回答他的話,如果真的空無一人,那麼又怎麼應該期待回答。
屬離半是無奈,半是嘲諷地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可能真是快要瘋了。他轉身準備喊維均上來,告訴他自己的計劃並沒有任何效果。
但是他轉頭卻發現,自己剛剛沿著上來的那條樓梯已經消失不見,更加準確地說,原本樓梯所在的地方,變成了一張巨大的油畫,畫著盤旋而上的樓梯通往一座陰沉沉的高塔。
“至少不是全然的無用。”屬離自嘲地說道。
他重新轉身,麵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喊道:“如果你不想回答,至少給我指條路吧。”
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鈴聲便在樓層一側的角落裏響起,原本鑲嵌在牆壁中的升降平台大門逐漸劃開,露出了裏麵的箱體。
屬離不由得覺得眼前的一幕未免似曾相識,半年多之前,他跟隨著彌晶的指引進入日暮山脈,經曆的一切似乎和此刻有著無比的相似。
“或許是因為這一切由同樣的一個存在操控吧。”屬離沒有意識到自己再次恢複了自言自語的習慣,他覺得在周圍至少還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你說,你為什麼總是喜歡這種半遮半掩的神秘主義調調呢?”
“來找我,你就會知道答案。”
彌晶的聲音終於在耳畔重新響起,屬離竟然感覺到有一種久違的熟悉與如釋重負。
在那場災難發生之後的那一年多之中,那段對於屬離最為難熬的時間裏麵,他與之交流最多的,還是那塊從古代廢墟中發掘的彌晶。從墜星大荒原,到原西,再到日暮山脈,到白城,屬離從來沒有真正地了解彌晶的真相,但是他卻已經把自己心中的秘密全部向對方坦白。
畢竟他在心中從來沒有把彌晶看做是一個與他對等的存在,那麼向它傾訴也自然就變得容易很多。
對於失去彌晶這件事,屬離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一方麵,他把彌晶看作是那段痛苦回憶的載體,是已經死亡的洛妍的象征,因此失去彌晶反而像是某種解脫;但是在另一個方麵,失去彌晶又像是失去了一個單方麵的傾訴對方,或者是一個有些古怪的朋友。
而現在對於彌晶再次出現,屬離竟然發現自己的欣喜要多於往事重提的痛苦,他甚至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太過淺薄。
但是他還是沒有猶豫地走進了升降平台,然後看著平台的箱門自動關上。直到運行了一段時間之後,屬離才意識到升降平台的發動機並沒有運轉工作,而照亮箱體的燈光則根本找不到來源。
很顯然,在這個扭曲的現實之中,彌晶給他呈現出來的升降平台也並不是現實世界裏存在的那種,至少它啟動時的重力加速度以及最後停下來的慣性,甚至讓屬離感到有些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