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事情已成定局,LHCb方麵已經收錄了那篇論文,但想到自己這一個月來的工作全都成了對對方結果的檢驗,凱瑞拉還是不甘心。
繼續翻著論文,她頭也不抬問道:“為什麼?”
納爾森歎了口氣:“你看那個實習生是誰?”
凱瑞拉若無其事說:“一個亞洲人,所以呢?”
納爾森搖了搖頭:“不,我的意思不是他是亞洲人……陸舟,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嗎?”
“耳熟?”在A4紙上演算的筆尖頓住了,凱瑞拉皺眉道。
“好吧,看來你完全不關心數學界,”納爾森聳了聳肩,繼續說道,“就在今年年初,他證明了孿生素數猜想,很多人都說今年柯爾數論獎的得主已經毫無懸念,說的就是這位。而且不隻是今年15年的柯爾獎,甚至是18年的菲爾茨獎,以他現在取得的成果至少也能獲得提名……所以,你的對手是一位菲爾茲獎的候補,你真的認為,我們有勝算嗎?”
如果是別的項目,比如做全譜分析,比如在實驗室中對共振態數據的收集,他斷然不會將一個實習生放在眼裏。
但這種對數據的檢驗……
一旦讓那家夥熟悉了整個流程,發揮出了其在數學上的實力,他們一點勝算都沒有。
畢竟,那可是連普林斯頓的怪物們都豎起大拇指的家夥。
看著一語不發的凱瑞拉,納爾森安慰了句。
“看開點,輸贏其實沒那麼重要,這一行幹久了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的天才真的很多。要一起喝一杯嗎?”
“……我還是無法接受。”
“你走火入魔了。”
納爾森搖了搖頭,轉身走掉了。
……
地獄火酒吧。
重金屬音樂敲擊著陸舟的耳膜,五顏六色的燈光晃得他眼睛酸疼。
如果事先知道這裏這麼吵的話,陸舟斷然不會跨過這扇通向地獄的大門。因為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疲勞非但沒有得到任何緩解,反而被加重了。
但來都來了,轉身走掉也不太好。
畢竟他答應過,要請羅師兄喝一杯。
作為對上次那件事兒的感謝。
“一杯吉普森,給他也來一杯,謝謝。”
熟練地向吧台後麵的酒保點單,羅師兄繼續和陸舟胡侃了起來。
和陸舟不同,他大概半個月前才來到這裏。不過因為老板經常往這兒跑的緣故,在此之前,他已經來過這裏不少次,所以對這裏的一切相當熟悉。
“……CERN就像一座大學,一所大學該有的東西這裏基本上都有,而沒有的東西,這裏或多或少也會有一點。”
看著在吧台後麵搖骰子似得亂晃的酒保,陸舟隨口一問:“比如?”
羅師兄咧嘴一笑:“比如各種俱樂部,這裏甚至還有兩支在當地小有名氣的樂隊。不過我幾次來這裏,都完美錯過了它們的演出。不過這次應該不會錯過了。”
“為什麼?”
“因為在實驗結束的那天晚上,他們一定會辦一場。”
正說話間,兩杯澄澈透明的吉普森放在了桌上。
看著那無色透明冒著小氣泡的酒液,陸舟伸手將酒杯拿起,疑惑地打量了下。
白酒?
湊到唇邊,他喝了一口。
然後……
差點沒把他給嗆死。
“咳咳——!”
劇烈的咳嗽著,陸舟把杯子擱在了桌子上。
MMP?!
這什麼玩意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