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時候陸舟也覺得,在某些方麵自己可能有點兒偏執了。
不是所有問題,都是存在正確與否的。
倒不如說,去思考哪一種回答才是正確的,反而就是一種刻舟求劍的行為……
晚上的宴會在克林西亞酒店的自助餐廳舉行。
為了這場宴會,酒店方麵不但準備了極其豐盛的食物,甚至還專門改變了自助餐廳內的布景,讓這裏能夠最大限度地容納與會者的同時,也為這些宅了整整四年的數學家們留出了足夠的社交空間。
整場宴會的主角,毫無疑問是四位菲爾茨獎得主。
作為數學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他們就像是一塊塊磁鐵一樣,幾乎不用做任何表示,隻要站在宴會廳裏,便會自然而然地彙聚周圍的目光。
然而,身為最具話題性的一位獲獎者,薇拉·普尤依小姐卻並沒有到場,而這也讓不少人都感覺到了失落。
不過,雖然有點在意薇拉的情況,但陸舟倒是沒有著急。
畢竟明天早上就是她的報告會,有什麼事情等那時候再說也是來得及的。
相比之下,倒是此刻正躺在他係統空間物品欄裏的那團散發著紫色不祥氣息的球體,更讓陸舟感到在意。
虛空記憶?
那玩意兒到底是什麼?
整個宴會上陸舟都有些心不在焉,以至於去旁邊的長桌取紅酒的時候,正思考著這件事情的他差點撞在一位老朋友身上……
“當心,我的朋友,這裏人很多,我可不想被紅酒淋個落湯雞出去。”
“抱歉。”
“不用抱歉,悲劇並沒有發生不是嗎?”費弗曼教授笑了笑,抬了下手中的酒杯,和滿臉歉意的陸舟碰了下,喝了一口繼續說,“我感覺你有點心不在焉。”
喝了一口紅酒,陸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有嗎?”
“當然,包括現在,你看著我的時候,我都能明顯的感覺到,你的瞳孔並沒有完全聚焦在我的鼻梁上,”用風趣而輕鬆的口吻說著,費弗曼教授看著陸舟,笑著拋出了一個問題,“是因為你的小徒弟沒有來嗎?”
陸舟:“……不是。”
他承認,自己因為腦袋裏在想事情,可能確實有點走神,但絕對不是因為薇拉。明天就能知道結果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值得糾結的,頂多在該如何回答這件事情上,可能會讓他有點煩惱……
好吧,他承認,也許有那麼百分之一的原因。
但在所有令他走神的因素中,絕對隻占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就在陸舟以為這喜歡到處打聽八卦的老家夥肯定會做出一臉不信表情然後繼續追問的時候,卻沒想到他並沒有追問,隻是耐人尋味地說了一句“是嗎?”,然後便將這個話題帶過了。
聊了一會兒關於黎曼zeta函數的研究,聊了一會兒那個讓數學界和陸舟都困擾了很久很久的命題,在臨告別的時候,費弗曼教授忽然開口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陸舟。
“等一下。”
停下腳步,陸舟轉身投去了詢問的視線。
“怎麼了?”
費弗曼教授微微笑了笑,舉了下手中的酒杯說。
“恭喜你,收藏室裏又添一枚桂冠。”
陸舟:“謝謝。”
“另外,還有一句數學之外的忠告,”走到了陸舟的旁邊,費弗曼教授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臉上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不管做出怎樣的選擇,記得別給自己留下遺憾。”
“人生對任何人都隻有一次,無論是老家夥,還是年輕的家夥,留給我們煩惱的機會都不多。”
“而越是接近人生的終點,你就越會發現時間的公平,因為它永遠都是不可逆的。”
……
宴會進行到了尾聲。
雖然和朋友都隻是小酌了幾杯,但因為朋友實在太多,到最後繞著會場一圈走下來,縱使是被係統強化過的代謝能力,陸舟也是喝的微醺。
不過相比起其他人,他倒還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