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揆(1 / 2)

從天草四郎處得到了沈純不會有事的預言,山田等人也就安了心,轉而開始準備救人。

順從著天草四郎的指引,他們一路穿行於走廊之中,遇到仆人就趕走,遇到零星的武士則直接砍翻,沒費什麼工夫就突破了前院。

“馬上就到了,再快一點!”

距離水牢已經不遠了,四郎有些心急,帶頭一個勁往前衝。冷不防,被天草甚兵衛抓住肩膀往後扯了一把。

與此同時,右側的草叢後突有三道刀光閃現,擦著他的袖口畫出三輪新月。

銀白的刀影一閃而逝,天草四郎的大腦剛剛接受這一切,身後的森宗意軒等人已經揮刀直上,同伏擊失敗的三個武士戰作一團。

以五敵三,他們一上來就占據了極大的優勢,把三個伏擊者殺得連連後退。

見此,天草甚兵衛便不急著上前幫忙,而是拍了拍天草四郎的肩膀說道:“四郎,不論是刀法還是魔術,你都很有天賦。但光有天賦是不夠的,你太年輕了,臨陣經驗還差得遠呢!”

天草四郎無法反駁,隻能低頭應下:“是!父親大人對不起,我太莽撞了!”

“哈哈哈哈~也不能算莽撞吧,這就是年輕人的衝勁啊~”

五米外廝殺正酣,一米前父慈子孝。

山田右衛門作看著這極具反差感的畫麵,斜了斜眼,不動聲色地瞅了益田好次一眼。

見對方並無什麼反應,他這才放下心,取下懸在腰間的蒼白畫筆隨手一揮。

“讓開!”

以鹿兒島最珍惜的白鹿,初生時的細小腿骨為杆;

以最強壯的成年熊本熊,胸口的飛鳥狀白毛為毫(熊本熊屬於亞洲黑熊,理應長白毛);

以山田右衛門作謹守教規單身五十餘年,已經堪比大魔導師的魔力為墨。

一道藍色的海浪憑空生成,波濤自筆尖開始洶湧,直往交戰中的八人拍去。

得到警示,森宗意軒等人俱都全力猛攻兩招,逼得對方無力迅速反擊,隨即便躍向兩側躲避。

他們才剛散開,墨藍的海浪便正好席卷而至,裹挾著三個武士衝向走廊深處。從幾秒後傳來的的哼哼唧唧來看,敵人顯然是還沒有斃命。

山善左衛門正要追擊,卻被山田大聲喝住:“不要浪費時間,趕緊救人!”

他好像是在批評山善的莽撞,實則目光一直盯著互動中的父子倆,意思不言而喻。

天草四郎秒懂,在微微鞠躬致歉後,他便又立刻打頭往水牢的方向衝去。

身後,大矢野鬆右衛門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他的背影無奈攤手:“啊~啊~碰到這種事,四郎總是最積極的了。”

“哈哈哈!畢竟是奇跡的少年嘛,得經常創造奇跡才行!”

“喲!大江原竟然說了一句這麼有道理的話,可真是難得啊!”

“你這家夥,在說什麼?”

“哈哈哈!”

“喂喂!給我注意點周圍!”

……

一邊調笑著前頭的少年,一邊熟練地配合,砍殺突然冒出來的敵人。

這些武士於殺戮間放聲大笑,絲毫看不出是來救人的樣子。

如此過了大約一分多鍾,前頭的少年終於停下了腳步……

無比矮小的木屋,卻有著厚實的木門,和堅固的銅鎖。

這就是水牢了,需要拯救的目標就在其中。

跨步,舉刀。

天草四郎凝目成線,自上而下斬落一道電光。

刀光漸漸隱去,銅鎖依舊如故,隻是多了一道肉眼可見的刻痕而已。

“嘖嘖~四郎,這把鎖不是你的刀能斬開的,讓我來吧。”

瓜子臉大叔千束善右衛門走上前來,天草四郎趕緊閃到一邊。

把太刀收回鞘中,他轉而摸出一把三寸小刀,用尖細的刀尖捅進鎖眼裏一陣搗鼓。片刻之後,隻聽“哥的”一聲,鎖開了。

“看到了沒?暴力並不是萬能的,關鍵時刻還是要看技術才行。”

“喲~當年的手藝還沒落下呀。”

麵對同伴的調侃,千束善右衛門隻是哈哈一笑:“必須的。當年攝津守大人死後,我們就成了喪家之犬,要是沒有這點偷雞摸狗的本事,恐怕就不妙了啊!”

攝津守大人,即是侵略朝鮮的先鋒大將小西行長。

此人收養了許多孤兒,在曾經紛亂的戰國時期,可算是諸多大名中的一個異類。

而當他在與德川家康的戰爭中兵敗身死之後,手下的遺臣義子卻也從來沒有停止過抗爭,生活相當的困苦。

銅鎖已經被打開,叔叔伯伯們卻又開始憶苦思甜,天草四郎急了,趕緊一腳踹開大門,彎腰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