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任命的板倉重昌馬不停蹄,連夜帶軍從江戶出發,火速趕往九州島。
而九州本地的大名藩主,則通過巫女傳書得到調令,同樣點齊糧草兵馬,隨時準備往島原城聚集。
隻不過他們雖然是九州島的主人,卻必須得等到板倉重昌到來才能真正開拔。
關於這一點,不論是益田好次,還是山田右衛門作,心裏早就一清二楚……
島原城下,一揆軍的臨時軍營就在城外五百步。
之所以可以立在如此靠近的地方,是因為城上根本沒有大炮,僅有的兩門大筒即便是架在城頭,也隻能炮轟兩百步左右。
這就是曆史原因了,不多說。
總之,在敵人不敢出城,援軍又還沒加入戰場的當下,一揆軍的軍營可以算是固若金湯。
隻不過連續兩天攻城失利,士兵們的士氣有些低落。
益田好次、森宗意軒,以及一眾武士在營帳裏開會,天草四郎則是繼承了他爹的活計,給操場上的士兵們灌注精神能量。大江原全副武裝在一旁陪同,渾身上下金光閃閃。
至於沈純,他已經換上了一身特製的所謂修女服站在兩人身側,笑得跟個木偶似的……
“喂!”低下頭,大江原以微不可查的音量說道:“笑得開心一點,你要給士兵們更多的信心。”
把嘴角的弧度咧大了一些,沈純從牙縫裏漏出一句話:“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等四郎講完就可以,快了。”
快了確實是很快,大概也就三分鍾左右以後,天草四郎就用一句“阿門”結束了禱告,同信徒們告別。
然而走在回營帳的路上,沈純依舊很不快樂。
“我說天草,我究竟還要把這身衣服穿多久?”
鑲著金色寬邊的純白修道服,而在白頭紗的額前,同樣是非常醒目的金色頭巾。如此浮誇的土豪金造型,跟沈純第一個副本裏穿過的修女服完全是兩種風格。
老實說,哪怕這一身行頭是穿在一個女模特身上,沈純也完全欣賞不起來。
對麵走來一個士兵,天草四郎微笑著點點頭。
“你可以叫我四郎,或者時貞。另外,不要用你自己的感覺來評判這件修道服,重要的是大家的感覺。”
大江原也在後頭幫腔:“沒錯,你看那些士兵看你的樣子,就好像在看一個聖女!”
沈純回頭:“你懂什麼,這都是我的稱……”
他突然說不下去了,眼睛差點被晃瞎。
身後,大江原一身金甲,邁著誇張滑稽的八字步,耀武揚威。
天氣已經入冬,陽光也不刺眼,但被這麼一片金閃閃晃進眼裏,還是讓人極為不適。
“打仗你穿這麼亮幹嘛?不怕引人注意,變成目標麼?”
大江原把胸一挺,八字步更加滑稽了:“這就是我的作用!隻要有我站在前排,就可以保護四郎了!”
原來是主動當靶子的……慢著!沈純突然覺得自己頭頂金帶,好像也很危險的樣子!
說到頭頂,他忍不住冒著金光,又往大江原那邊瞥了一眼。
“那個……大江原先生,你為什麼要戴一頂貝殼頭盔?而且還是開條縫的?”
常見的日式頭盔都帶有裝飾性的前立,有些兩側還有鹿角。而大江原這邊的前立,居然是兩片微微張開的貝殼?這是金子太多,拚命拉仇恨麼?
大江原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妥,反而沾沾自喜:“厲害吧~貝殼非常堅硬,它一定會在戰場上保佑我的!”
沈純:“……”
就這玩意,難道不會讓城頭的士兵更想朝它射擊麼?
這個話題可能有點冒犯,看大江原一臉驕傲的樣子,沈純決定還是不提醒他了。反正他就是一個拉仇恨的,把自己那份也拉過去不是更好~
在沿途士兵滿是欣羨的目光中,三人很快來到開會的營帳前。
裏邊聽上去沒什麼響聲,看來軍議已經結束。天草四郎抬起手往前一點一劃,隨即便有一道藍色的波紋從他指尖激發,朝著四周蕩漾延伸,迅速擴展出一扇大門。
“走吧。”
言簡意賅,沈純跟上天草四郎的步伐,兩步跨入這扇魔力之門。
……
不管魔力多麼閃耀,這裏邊也就是一頂普通的營帳而已,而且因為人太多,新進來的沈純三人就隻能站著。
好在軍議確實已經快要結束,益田好次衝三人笑了笑,抬頭說道:“四郎來了,我正準備叫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