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路過來,顧長煙心想不會是衝著自己來的吧。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太子妃果然在她麵前駐足。
“顧氏長煙拜見太子妃。”她可是有記憶起就關注這個時代的禮儀和律法,所以在行禮方麵別人永遠挑不出她半點錯。
“快快免禮。”
顧長煙乖乖站起來,低著頭。
“瞧我,倒是讓你拘束了。都是自家人,以後多串串門才是。”太子妃示意身後的婢女。
“一點見麵禮,你拿去玩兒。”
顧長煙看著托盤上的珠寶盒子,就知道價值不菲,“長煙謝太子妃賞賜。”
身後的翠兒畢恭畢敬地接過托盤。
太子妃又說了一通客套話,便被錦陽長公主請去別的地方了。顧長煙這才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中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但是這門婚約,卻讓她愈發深刻。所幸她今年隻有十歲,離及笄還有五年時間。五年足夠她和顧彥清積累資本了。
太子妃一離開,好幾位年紀小的貴女便主動跟她攀談起來。顧長煙也陪她們說話,無聊是有點的,可卻是緩解了先前的尷尬。
男子那邊可比女子這邊熱鬧多了,據說是在對對子,對不上的喝酒。引得貴女們都坐不住了,全圍在護欄上朝對麵看。
“站來那位就是長公主的嫡長子孫煥,去歲在金陵與江南讀書人辯法,愣是辯贏了。”
“聽說孫煥儀表不凡,也不知今日有沒有幸見上一見。”
“剛入座的是威遠侯府的席世子吧?怎麼這般遲才到?”
“那位褐袍的便是恭安伯家的肖嶄,伏案的……看不清楚是誰,莫不是吃醉了吧?”
若是沒婚約,顧長煙倒是樂意看看這些京城貴公子們,但現在她不適合做這樣的事了。多少雙眼睛盯著她一言一行。所以身邊的女孩子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她隻悶頭吃菜喝果飲。
太子妃貌似並沒有留下來吃宴,倒是顧長惜又重新出現了,隻是也換了身衣裙。臉色倒是比先前進府的時候更豔麗了許多。顧長煙總覺得這個大姐姐古怪,但隻要對方別犯到自己頭上,她是不打算摻和的。
回去的路上顧長煙就窩在周嬤嬤的懷裏睡著了,她年紀還小嘛,這個理由冠冕堂皇。坐在對麵的顧長瑜全程黑著臉,半分氣都撒不出來。
“二小姐今日也太不對勁了。”回到木槿院,顧長煙已經被嬤嬤抱上床,翠兒小聲對喜兒說今天經曆的事。
喜兒聽了就知道問題在哪裏了,拉著翠兒出門,“二小姐來年便要及笄,她這是著急了。”
顧長惜比顧長瑜大一歲,又剛沒了之前的婚約,按理說顧長惜應該比顧長瑜還要緊張才對。但國公府的情況擺在那裏,資源大部分都堆給了顧彥雲和顧長惜兩兄妹,顧長惜沒了四皇子這門婚事,她國公府嫡長女身份和優越的外表,再尋一高門婚事太簡單了。而顧長瑜的情況則遠不一樣,首先生母是個姨娘,不可能大咧咧地去為她張羅婚事,否則隻會讓她的地位更低,其次顧政是個武將,能給庶女找到的婚事多數是品級不高不低的武官。
其實武官並沒有什麼不好,官宦人家的庶女能嫁到官家當正頭娘子,都算不錯的,要知道許多品階不高的官家庶女不是嫁給鰥夫就是商戶,不然就是其他世家平庸的庶子。但很顯然,顧長瑜的心氣並不像她平日裏在人前表現的那樣人淡如菊。她給顧長煙臉色,是因為顧長惜在外頭是不會搭理兩個妹妹的,而顧長煙又已經有了婚約,顧長瑜不敢指望顧長惜幫襯,但顧長煙這個爹不疼娘不愛,各方麵還不如她的,就應該跟在家比較得寵的她站在一起,主動給她做臉麵。偏偏顧長煙跟個木頭似的,在長公主府真就逛園子吃宴席,壓根不顧自己的姐妹,這讓她怎麼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