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吧,用不了幾日威遠侯夫人就會登門。”顧長瑜一屁股坐到梳妝台前,由丫鬟給她除頭飾。
木槿院
府上雞飛狗跳的糟心事於顧長煙來說就是聽個熱鬧,她比較在意的是四皇子裝殘廢的目的。若是一輩子確認不了背後指使的人,四皇子是不是就打算一輩子坐輪椅?這也太好笑了吧。被窩裏的小腦袋忍不住咯咯兩聲。
“小姐做夢了?”值夜的小丫鬟低聲交流。
“去看看,別不是踢被子。夜裏冷,著涼了可不好。”
兩個小丫頭躡手躡腳地進了屋子,顧長煙趕緊裝睡,直到人出去後才睜開眼睛。此時已把四皇子的事拋到九霄雲外,想著翁齊敏肉嘟嘟的小臉,糯糯地一口一個“顧三妹妹”,真是好聽極了。難怪得長輩喜歡。
睿王府-地牢
沈靜鐸把坐著輪椅的趙燕然推到刑房裏,撲鼻的血腥味和屎尿味沒有讓他皺眉,晃晃蕩蕩掛在梁上的四個人也沒有讓他有一絲惻隱之心,盡管他們已經遍體鱗傷。
接過沈靜鐸呈上的供詞,趙燕然嘴唇微顫,抓著扶手的雙掌因用力過猛,青筋畢露,“不是屈打成招?”這一句話仿佛用盡了全力。
“屬下沒有用大刑,這些不過皮外傷。屬下也問過他們了,若是對峙,也是情願的。隻求不要連累親族。”
“聽說死了一個?”
沈靜鐸附耳:“當著他們的麵用了重刑。”所以這四個人答應說實話,是因為被嚇壞了。
能把這些死士嚇壞的手段,趙燕然自己都不太願意想象。
“去請太子立即過來一趟。”
“現在?”
趙燕然盯著還掛著的幾個人,“為免夜長夢多。”已經裝得夠久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他早就厭煩了,如今謎底揭開,半刻都不願意再等。
沈靜鐸為難,“可是宮門已經上栓,這會兒太子也不好出來。”就算貴為太子,深更半夜的出宮,若是沒充分理由,也會被皇上問話的。趙燕然既然頭一個要見的是太子,沈靜鐸就猜到自家主子的初衷不是要鬧大。
“把他們放下來,別死了。”趙燕然氣急敗壞地丟下一句話,自己轉著輪椅退出刑房。
下了早朝,太子就被請到了睿王府,他納悶之餘也想趁這個機會跟弟弟好生說說話。哪知剛進門茶水都沒能喝上一口,便被領至地牢。
“這又是做什麼?”自從趙燕然出了意外之後,他對這個弟弟陰晴不定的情緒已經漸漸習慣,所以並沒有動怒。
趙燕然早早就在刑房等著他,“二哥看看吧。”
沈靜鐸將供詞呈上,趙燕韜不知這個四弟今天葫蘆裏賣什麼藥,但刑房的幾個囚犯和難聞的氣味令他作嘔。
“混賬,一派胡言。”
沈靜鐸覺得自己應該活不長,太子登基後第一個要殺的怕是他這個曾經見到太子驚慌失措的睿王府幕僚。此時他真恨自己為什麼要在刑房裏。
趙燕然早已失了耐心,從趙燕韜手裏奪回供詞,“是你親自處置,還是我交給父皇來定奪?”
太子失魂落魄的,“她……怎麼會……為什麼?”
“為什麼,我也想問為什麼!或者是你?”你授意她對我下殺手。
“你瘋了?為兄這麼做有什麼好處?”他已經貴為太子,隻要他不出大錯,皇位遲早都是他的。就算真忌憚親兄弟,頭一個要收拾的也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