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尋思著咱們準備好之前,不能太大張旗鼓,免得讓姚家人發現,提前把姚黎玉送走。”於宿秋、向忻、葉小貝三人也是頭一回知道自己的師父還收了其他弟子,沒來得及爭風吃醋,先湊一塊出謀劃策。
“訴狀我來寫。”與程寒一樣考了秀才的於宿秋,因為窮,所以經常給人寫東西換錢,訴狀就是其中之一。
“我讓我弟去盯著姚家。”向忻有個弟弟,隻有六歲,雖說懶肥懶肥的,但向忻不敢小瞧這個弟弟,因為給點零嘴,他就什麼事都敢做。包括點了自家。
程寒倒不認為姚家會把姚黎玉送走,他們骨子裏就從未怕過任何人,這些世家經過百年的潛移默化,都以為自己是金陵的天,百姓們都活該被他們魚肉。也就程馥這種沒見過世麵的外地人敢對高高在上的世家叫囂了。
“行,讓你弟弟小心點。”向忻家境殷實,曾是向家出了五服的親戚,十多年前承啟帝清洗江南世家,因為這層淺薄的關係沒有受到牽連。不過向家的本家在那之後徹底沒落,如今早已四分五裂,甚至有些家底的人都搬離了金陵,轉到鄉下安居。
為了穩妥起見,他們通過水門街幾位街坊的描述,用了一天的時間將打傷馬小東的人畫了出來。於宿秋也洋洋灑灑地寫了長長一張訴狀。
“師父,若出事的時候是晚上,黑燈瞎火的沒人瞧見,你會怎麼辦?”不知道該不該算他們運氣好,能找到證人。
“黑燈瞎火行事怎麼能顯擺自己是金陵城的‘王法’呢。”姚黎玉本來就是要做給別人看。神不知鬼不覺的尋仇,那她就不會找馬小東麻煩了,她會直接對上程馥。
姚家在官差上門時都不知所謂,下人甚至以為官差是來打秋風的,給了兩張銀票想打發他們。直到五大三粗的一幫爺們,非讓他們把姚黎玉叫出來上衙門一趟,才知道事情大條了。
“狗也配讓本小姐見一麵,什麼東西。”姚黎玉正同幾個閨中密友在屋裏烹茶繡帕子,聽到官差上門,不當一回事。
姚家人也沒想到官差會硬闖,情急之下姚夫人把自己在朝中有誰都說了出來,還挨個指著官差說不會放過他們。
這群官差本來就是金陵城裏的熟臉,平日也沒少拿世家好處,但此一時彼一時,薛有誌的態度是秉公辦理,那他們自然該幹嘛幹嘛,不能在自己這頭掉鏈子,免得回頭案子出什麼變故,飯碗不保。
那“滿上”小酒館能在金陵安然無恙至今,顯然不簡單。所以到底是誰踢誰鐵板,就看這次的案子是什麼結果了。
姚黎玉被帶到衙門過堂,震動了整個金陵的上層,有人在觀望,有人在想法子把人弄出來,保住世家的體麵,也有討厭姚黎玉的想順一腳。薛有誌本想借機看看金陵城現在的局麵,好往上報。但程寒這邊急於速戰速決,他們甚至找到了捅傷馬小東的那把凶器,短短的時間內人證物證全齊了,案子想拖也拖不了。
這孩子不容小覷。
薛有誌朝站在下方的小小少年看了眼。
“他們汙蔑我,嗚嗚……”姚黎玉哪裏還有先前的囂張,掩麵哭得狼狽不堪。
她十七歲還沒議親,婚事本就讓姚家發愁,結果出了這檔子事,哪個高門還敢娶她。當然,現在她更害怕的是無法善了。
薛有誌畢竟是官精,他為了給雙方緩衝的時間,於是以部分證詞仍需核實為由寬容三日。姚家鬆了口氣,程寒倒是無所謂。因為結果不會有什麼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