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有誌知道孩子們在氣頭上,也不計較,“三皇子前些年見過姚黎玉,近日正好在杭州遊玩,他的人來請姚黎玉陪同,得知她牽涉案子,就押了三皇子的玉佩,強行把人帶走了。承諾三皇子離開杭州前會把人送回來。”
程寒笑道,“既如此,我們兄妹無話可說。”
薛有誌沒好氣,“姚黎玉不歸案對你們也不是沒好處。”三皇子也是祝賢妃的兒子,不會沒事找事去給世家撐腰。無論將來誰上位,江南同氣連枝的世家都是隱患。他不會不懂其中道理。
“薛大人的意思我們明白。”程寒道。
徐有誌眯著眼睛看他,“真懂?”
“按您的章程來。”
得了兄妹二人的承諾,薛有誌心底小小地鬆了口氣。他真怕姚黎玉半道上被截殺。
“你們放心,不會有人再對你們不利。”姚黎玉一個大家閨秀被連夜送去杭州三皇子的賬中,對於姚家來說隻有丟人的份,短時間內絕對不敢挑釁程家兄妹,否則傳揚出去姚家的女兒要嫁江南世家就不容易了。
說來也好笑,江南這幫世家,麵上畏懼皇權,但心底裏都不怎麼瞧得上趙家,現在為了保住女兒,保住金陵世家的麵子,不得不把金金貴貴教養的女兒送去給他們瞧不上的人做小,何其諷刺。
薛有誌離開後,程馥拿起茶杯,“看來姚黎玉不會回來了。”既然逃出生天,怎麼也得死死抱著救命稻草才是。“哥哥不必再做什麼,反正過幾年也會在京城碰上。”不知為什麼,她突然覺得那樣也不錯。
“嗯……”程寒想的跟妹妹差不多,但他更好奇江南這些世家為什麼到了今天還看不清現實。
薛有誌看似誰都不討好也誰都不得罪,但較起真來沒有一次吃過虧,還讓人抓不到他的小辮子。
就像他說的,姚黎玉不歸案對他們兄妹來說的確不是沒好處。現在長跑賽在即,跟世家結仇,麻煩肯定斷不了。妹妹每天要忙兩河軒的事,還得分心應付,確實耗費精力。
而姚黎玉一日不歸案,衙門就沒法結案,除非三皇子肯親自出手抹掉,否則這樁板上釘釘的惡意傷人案會一直懸在姚家頭上。
所以姚家現在急需三皇子表態,但三皇子又不傻,他的扳指還在薛有誌手上呢。薛有誌也不是祝賢妃的人,三皇子沒必要給自己找是非。所以最終的結果是姚黎玉會跟三皇子回京,但案子也會一直在那裏,三皇子的扳指短時間內也拿不回去。姚家隻能眼巴巴等著,不敢有任何動作。
隻是不管他們怎麼互相算計,程家兄妹將來都不會讓姚黎玉好過就是了。
七月底,高升來信說清涼寨合作的客棧已經達到八家,現在就等她這邊的翻新樣式了。不過他還提到清涼觀的人已經察覺,他們給寨主和客棧主人施壓,逼寨民們毀約。有人差點動搖,幸好他在訂契後便先一步到官府做了登記,寨民們若毀約則需承擔大額的賠償。清涼觀又不打算幫他們掏這筆錢,所以到後來大家都老實了。
除此之外,他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顧彥雅被徐野找到了。目前正安置在外城的莊子裏,國子監那邊徐野也打了招呼。但是顧彥雅病得厲害,找到他的時候人已經神誌不清,大夫說要養一陣子才能出門。
威遠侯府的席衡昀已經得了顧政的安排,去金城關謀前程,顧長瑜卻在他走之後沒多久小產,具體原因高升的人沒打聽到,他在信中隱晦地提到席衡昀有好幾個顏色極好的通房丫鬟。
這次的信比往時的薄了不少,但內容引起舒適。前些日子被姚家惡心到的心情,總算得以平複。
“這錢賺得太容易了點。”吳纓隨意翻著兩河軒的賬簿,光給商戶們支招,他們就賺了九萬多兩。
“江南富嘛。”要換別的地方能有三四萬兩就笑了。
“說起來你也是實打實的幫了他們。”景元澤陸陸續續給了五千多兩,聽說他手底下那幾門不死不活的產業全動起來了。
程馥笑笑,“也要他們肯嚐試才行。”做生意本來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對了,有件事想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