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滿口胡言(1 / 3)

曹氏每回來看兒子都不會空著手,今日帶的是補身湯,“怎麼有些眼熟呢?”剛進門就被桌上兩個別致的大木盒子吸引了注意力。

丈夫和長子長年各處跑,忙族中事務,次子遠在江州做官,身邊就一個幼子在金陵本家,曹氏難免對他上心多一些。聽說前陣子金陵長跑賽,兒子跟吳纓的兩河軒合作,很是大賺了一筆,她擔心得整宿沒睡好。天剛亮,就讓人上老三的院子問他醒了沒。

“夫人,這就是程家賣的那個小酒桌。”曹氏身邊的丫鬟輕聲提醒。

曹氏頓了頓,才想起這幾日在金陵鬧哄哄的話題,她還聽說現在賭坊裏,這盒子能抵一千兩現銀。沒想到爭得頭破血流的東西,兒子這兒就有兩套。

景元澤一邊喝補湯,一邊用餘光盯著她們,生怕幾個不懂事的瞎打開,弄壞了盒子。

曹氏一看兒子那副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真碰,待丫鬟擺弄好椅子,鋪上軟墊,才在他對麵坐下,臉色淡淡的,卻不是因為兒子的事如此。

“你姑姑來信了,你祖母一早把我叫去說了半晌。”想起信上的內容,她煩躁地攪著帕子。

景元澤不用猜都知道親娘和祖母這場交流會是什麼個氛圍,“您聽過就算,往心裏去做什麼?”

曹氏滿臉愁容,現在這個家裏能聽她倒苦水的也就小兒子了,於是一股腦地把婆婆跟她說的話倒出來,“程家兄妹的身世你知道的,就是被梁國公府除族的顧姓兄妹。你姑姑消息倒是靈通,又不知遭哪個心術不正地慫恿,來信要咱們替她出氣。你祖母不想自己動手,就跟為娘說了一早上的婆媳話。”

她婆婆幾十年如一日的作風,賢名都自己擔了,惡名都是他們二房背。他們若是稍有微詞,這老虔婆就能哭罵不休,還特別愛拿若不是大房沒了,哪輪得到他們二房繼承祖業來戳他們一家子。

景元澤喝光了湯,隨意擺手,讓下人們都出去。

“聽我的,這事不管祖母和姑姑怎麼鬧,您都要裝聾作啞。父親和兄長那邊我回頭去說。”

曹氏最聽得小兒子的話,可上頭婆婆的壓力也不小。想到接下來每日晨昏定省,都要看婆婆的臉色,她就想裝病躲一陣子。或者回娘家玩幾日。

“對了,娘聽說你這陣子進賬不少。”她刻意壓低聲音,擔心隔牆有耳,“昨夜裏,你祖母那邊有人透了風。娘怕用不了多久她就要找過來。你可把自己那點私產捂緊了。”

曹氏和婆婆溫氏的關係就跟天底下大多數婆媳關係差不多。溫氏雖然出自杭州第一族溫家,但出嫁之前,她父母這一房就被分出了本家。曹氏就曾聽丈夫景承業說過,溫氏家裏兄弟多,是以她當年的陪嫁遠不及杭州其他世家女兒。到了景家之後,為了維係世家千金的麵子,頭幾年都打腫臉充胖子,還是熬死了婆婆拿到管家權之後,手麵才鬆一些。

而嫁到景家這幾十年,溫氏也沒少明裏暗裏地利用景家的富貴幫扶、貼補幾個兄弟。溫氏自己那快幹癟的私庫,也在她開始持家後充盈起來。但即便日子好起來了,她也沒改掉一有機會就刮二房油水的習慣。

曹氏沒少為這件事慪氣,年輕那會兒還忍不住問丈夫,到底是不是溫氏親生的,那會兒兩人都年輕,景承業也是個受了委屈憋不住的,兩口子沒少在被窩裏質疑這件事。

景元澤其實不在意那點小錢,說得不好聽點,溫氏這把年紀,還能占多少年便宜呢?但他也隻是個普通人,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這家當他是寶貝的隻有親爹娘,他當然更願意接受他們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