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走我的東西,給誰了?”景元澤知道她今天都經曆了什麼,並沒有多少同情心。
景瑛瑤不敢直視對方攝人的目光,“我……我沒有啊,什麼東西?我沒有見過。”她心虛地打了個哆嗦。
坐在上首的景元澤不知道是氣過頭了還是認栽了,緩緩道:“沒想到我景家竟養了個家賊……”
這話景瑛瑤卻怎麼也忍不下,抬起狼狽的腦袋,“三哥怎能輕易就給妹妹定了罪。那物件你有兩個,就當勻一個給妹妹又如何?況且,妹妹用此物也不是為了自己,還不是為了景家。”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送給了誰,為兄也好分辨分辨此人能給景家帶來什麼好處。”景元澤脊背往後靠,挨在柔軟的靠墊上,不疾不徐地問。
景瑛瑤支支吾吾半晌也答不上來,她不能說是送給了吳真真,否則難保景元澤不會去吳家討要回來。到時候別說當吳家媳婦了,在金陵立足都難。
“還有,買通旁人找程馥麻煩的是不是你?”
景瑛瑤瘋狂搖頭,“不是不是,妹妹哪裏有膽量做這種事。一……一定是府上誰幫姑姑出頭,事發了栽贓到妹妹頭上。三哥,你不能坐視不管啊,否則妹妹名聲盡毀事小,連累景家事大。”
她哭哭啼啼地說了半晌,以為景元澤的沉默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卻在下一刻遭遇了晴天霹靂。
“既然你嘴裏沒一句實話,那我也不必再留情麵。來人,去把她屋裏的東西收拾妥當,連人帶物送去京城,往後不必再回金陵。想必姑姑一定很樂意有娘家侄女作伴。”
景瑛瑤嚇得往前爬,想求饒,想說她後悔了,她願意交代,可景元澤已經沒有耐心,起身拂袖而去。
溫氏得知來龍去脈時,景瑛瑤已經先一步被兩個婆子攆進車裏出了城,而她院子裏的財物則在管家的監督下,快速整理打包完畢,裝了五大車,次日一早離開景家。
“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溫氏一方麵氣景瑛瑤手段拙劣,這麼快就被程家兄妹反製,但更惱怒的是景元澤竟然架空了她在景家的權力,擅自處置了景瑛瑤。
她之所以著急,還有另一層原因,她很清楚景瑛瑤去京城,對於景氏和景瑛瑤都不是什麼好事。景元澤看似收拾堂妹,其實是連景氏都沒放過。
“自然是有的,否則祖母您此刻也在上京的路上了。”景元澤冷道。
“你……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你……你父親回來,我要讓他動家法。”溫氏氣得發抖,但依舊四平八穩地站在那兒,沒倒下。
景元澤懶得跟她廢口舌,溫氏這種性子是天生的,怎麼講道理都沒用,隻有靠挫折教育才能讓她知道深淺。
“祖母,您好好想想,你們做的事會給景家帶來什麼後果。”
“你……”
鴻澤行
吳纓沒想到自己百忙之中抽空回來按幾個印也能被景元澤逮到。行吧,該麵對的人,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景元澤為什麼找到這裏來,吳纓心裏很清楚。
“你也怪不容易的。”兩人自小就相熟,雖算不上無話不談的摯友,但也算真心相交。
景元澤沒表露什麼情緒,大概也是覺得沒必要吧。
“他們兄妹一早就知道?”陳夢鈴和宋紹曦鬧得滿城風雨不是一兩天了,明知他出身景家,還願意與他合作,並遷就了他不少任性的要求……景元澤想想就頭大。
“他們沒想那麼多,你也別想那麼多。”其實小兄妹特別容易相處,你對他們好,他們就對你好。大多數時候都跟兩隻小奶貓似的,隻有別人欺負到頭上,才會變成嗜血的幼獸。
景元澤若有所思地點頭,這倒不用吳纓解釋,自己跟程馥來往不是一兩次了,也清楚那就是個比旁人聰明一些,膽子大一些的小姑娘,她那哥哥也成日忙著讀書,要說有多壞的心思,他真沒看出來。
“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你姑姑和你那堂妹這回可把他們得罪狠了,怕是沒那麼容易善了。”說到底還是景氏折騰出來的。她跟陳夢鈴的恩怨就不該遷怒到兩個孩子身上。
景元澤還未開口,吳纓又先一步道:“你若是想讓我幫求請也是不可能的。”景家的破事與他何幹。再說以他跟程馥的關係,他不添把柴都算給景元澤的麵子了。
景元澤卻笑了,“我又不是家主,禍也不是我惹的,求情這種事哪能越俎代庖?”反正他爹和兄長馬上要回金陵了。
吳纓見他是明白人,放下心來。
“既然你我今日得閑坐在這,順道把別的話也說了罷。”
景元澤莫名,“什麼事?”
“薛有誌的去向朝廷已經定了,明年新任知府是太子的人。你給你爹提個醒,金陵的水要渾了。”太子跟承啟帝這兩年關係很微妙,誰都說不準他們是好還是不好。承啟帝對江南世家偏見很深,而太子對世家們的態度卻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