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劇場淘汰賽如火如荼地進行中,顏檜也沒有跟兩河軒聯絡,他租住在水門街附近的一家客棧裏,每天中午起床,用過午飯處理一些正事,到了下晌就上小酒館的二樓要個臨窗的位置看淘汰賽,當天的登台結束後,他就下一樓呆著等馬小東說書,順道讓隨從去給他買碗麵帶過來。
錢山、周正平、李小棠幾個都知道他是程馥的合夥人之一,便不跟他計較外帶主食進來這件事。
“哪位是東家?”
門口突然進來了十多個人,女多男少,一名穿著體麵的老婦站最前方。
錢山與周正平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些人。錢山上前,“我是這裏的管事,請問貴客可有桌號?”現在的小酒館不管哪層樓都一位難求。
那婦人生得尋常,年紀五十往上,但麵色紅潤,打扮上用了不少心思,看著像大戶人家出來的,但具體是什麼身份,錢山猜不出來。聽口音也不像江南人士。
“你可做不了主,叫你們東家出來。”
錢山納悶,這人是誰啊非得程馥出麵,“貴客,你有什麼需要跟我說也是一樣的。我們東家事務繁雜,不常過來。”
那老婦這才舍得正眼看錢山,“我是京裏來的,跟你們東家是親戚。”
一聽是京裏來的,錢山那副專有的待客笑臉就淡了下來,“我們東家無父無母無親族誰不知道,您可別亂認親。”
老婦還未開口,她身後的一名丫鬟就沉不住氣了,“你怎麼跟貝姨娘說話呢?”
話音剛落,四周就有人低聲笑起來。
“這排場我當是什麼宮裏的娘娘呢,原來就是個老姨娘。”
“我家姨娘都不準出門的,京裏的姨娘就是與眾不同。”
剛進來的幾位女熟客見錢山被為難,看不過眼便嘲諷幾句。而她們嘴裏的老姨娘三個字,也確實讓那老婦神色一僵。
那丫鬟還不知道自己說錯話,氣得臉充血,“你們知不知道她是誰家的姨娘?”
那幾位女熟客一臉玩味,“誰家的姨娘不是姨娘?王爺家的姨娘那也是姨娘啊。還有你這丫頭是不是故意揭她老底?”
“我看是,這後宅學問可大著呢,小丫鬟嘴裏一句話,逼死老媳婦不是什麼怪事。”
“估摸著平日裏就怨恨著。”幾個女客越說越來勁。
錢山知道這幾位客人是看不過眼那老婦趾高氣揚的,但自己的事讓客人出頭算什麼,為了不影響客人心情,他給李小棠使了個眼色,李小棠心領神會地跑過來把幾位女客請到桌位上,同時送些酒菜表示感謝。
確認沒有客人被影響到,錢山不耐煩地回頭,剛要趕人,就見那丫鬟已經哭得不成人樣,不停地給她口中的貝姨娘道歉,說自己不是故意的,自己嘴笨。
她們在小酒館裏演這種戲碼,實在很喪氣,別人開門做生意,她們在門口哭哭啼啼的不是晦氣是什麼,錢山也沒了好脾氣,麵色不善道:“您幾位要哭要找人請到外頭去,我們這兒今晚還要做生意呢。”
“你們東家真不在?”那位貝姨娘顯然也有些氣悶。
錢山沒再跟她廢話,做了個請的動作,與此同時七八名精壯的夥計都圍了過來。這陣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再不走就動真格了。
那貝姨娘不是沒帶護衛,但跟眼前這些打手相比,不夠看的。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隻能憤然離去。
而他們一行人前腳剛走,周正平就到錢山身側,“我已經派人去通知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