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程寒,沒有噓寒問暖,沒有一絲愧疚,甚至沒有一點客套,開門見山直接要程寒把程家的產業分一半給她。特別點名了京城的小酒館,說金陵的隔著遠,她照看不來,那邊的產業暫時還由他們兄妹管著,以後再說。除此之外,她還要京城兩河軒三成股份,管事的位置也給她騰五個出來,她安排人進去。
至於同行的羅夫人和羅小姐,聞語提到這兩人,氣得直跺腳。
得知程寒是解元公,品貌無雙,家底豐厚,羅夫人要陳夢鈴促成羅小姐和程寒的婚事,這樣她就不介意陳夢鈴跟羅霆峰的私情,並允許他們繼續這段情緣。羅霆峰也跟陳夢鈴說親上加親更好,陳夢鈴把他的話當聖旨,竟也沒覺得不合適,就這麼帶著羅霆峰的妻女登了程家的門。
見了程寒之後,羅夫人和羅小姐就更滿意了,那神情仿佛程寒已經是羅家女婿。
“少爺隻說知道了,讓她們回去等消息。”
程馥一時沒轉過彎,“等什麼消息?難不成他還想應了?”我打死他。
“……奴婢猜,少爺沒準要動手。”程寒當時麵帶笑容,可有點眼力見的人都不會覺得那是和氣的樣子。
這時徐野牽著徐謙進來,程馥盯著徐謙的手,徐小八感到殺氣,立即鬆開,程馥這才滿意,蹦蹦跳跳地過去挽住徐野的胳膊,像奪回領地似的衝徐小八傲嬌揚了揚下巴。
“今天都做了什麼?”
徐野回頭看了眼委屈的徐小八,忍著笑,對小姑娘道,“曬太陽。”
徐小八委屈了一瞬,很快就沒心沒肺地纏上了駱行,要對方教自己招式。
烏衣坊
在京定衙門大牢裏打了程馥的獄卒,程寒可上心著呢。隻是葉小貝抓到對方把柄時,人已經被提拔到采石場當監工。聽起來好像升官了,但任何對采石場有點了解的都知道這是苦難的開始。
“昨天剛上任,晚上就摔傷了兩隻腿,被人抬回去的。”葉小貝親自去了一趟采石場,並目睹了那些老犯人的手段。
新來新照顧,這位監工的傷勢,沒個半年好不了。老監工們信誓旦旦稱會為他查清楚是誰動的手,用石刑為他出氣。
“他有得熬。”這人是非不分,放到窮凶極惡的地方,會撈到個什麼結果挺令人期待的。不過葉小貝認為這人腦子不夠聰明,不是死在采石場就是承受不住回家種田。
程寒納悶,“他怎麼去的采石場?”竟有人早一步出了手。
“工部上官在朝上說明年京郊工事用料多,如今的量跟不上,求戶部撥銀子征勞役。都察院這半年被大理寺和刑部壓了一頭,急於掙點功勞體麵過年,就稱采石場監工散漫,問題定是出在那上麵,他們想介入。工部的人無所謂,隻要能出量,別的他們管不著。
都察院怕身兼大理寺上官的徐監丞為難,特地繞過他向皇上請令,皇上明白他們的心思,轉過臉就到徐監丞跟前挑撥。總之都察院最終攬到了這活兒,把采石場上上下下規整了一通,又重新訂立了規矩,那些明著瀆職的都下了大獄,一下子就空出不少位置。”
葉小貝喝了口水,接著道:“都察院的人不好明著賣官職,假惺惺地在各衙裏征人手,打點過的,考校就不那麼嚴格,沒打點過的自然沒希望。”
話說到這裏已不需要繼續。那個當初在京定衙門大牢裏對程馥手動的年輕獄卒,有人幫他“打點”了,也所以他順利的升了職位,當了采石場的監工之一。
這麼“合情合理合法”的置人於死地,除了徐野,程寒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雲玨有沒有消息?”獄卒的事不必再上心。
在櫃台裏忙活的於宿秋冒出來,“她沒有被懷疑,就是想離開睿王,到……到您身邊……”
程寒眼前浮現雲玨的模樣……喜歡穿著純白的衣裙,明明比趙燕然還要年長一些,因愛護容貌而不顯年紀。當年在宮中得多位皇子、宗親賞識,心被養大了。先皇後察覺她對太子有苗頭,認為她心術不正,適逢睿王要出宮立府,便將她賞賜給了睿王,算是權宜之策。
趙燕然並不喜歡她,收了人,也用了人,但卻不給名分,至今她在睿王府仍是個掛著女官名頭的通房。早年趙燕然要給她出路,太子之外的男人任她選擇。她認真比較過,七皇子那兒是最理想的去處,但當時趙燕謹還年幼,祝嫻妃看的緊,她怕自己在對方手底下討不到好處,便退而求其次要選三皇子趙燕歲。
可還沒想清楚,趙燕然就被閔秦悅害“殘廢”了,再後來張晚晴進府,為了做臉麵給外人看,沒把她送走。雲玨為了不讓趙燕然忘了自己,靠努力成了張晚晴身邊的得力女官。
“明晚,讓她到碼頭。”
烏衣坊後方就有一處碼頭,因台階破損嚴重,官府不修,所以幾乎沒有船隻在這裏放客、卸貨,故而人流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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