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他精神頭還維持著,承啟帝示意長順把事先準備好的兩份詔書送到他跟前……
徐野的傷勢在小姑娘極致的照料下好得七七八八,因為每天過著豬一樣的生活,氣色比以前更好了,徐則看著兒子那張禍國殃民的臉,隻為兒媳心累。
“右相進宮了。”徐野人沒出過門,但消息是一點都不遲。
徐則打開巴掌,“以後是你的了。”
那是一枚印章和一塊黑鐵雲紋符,都不大,上麵還穿著繩子可以係在身上。徐野拿起印章,發現刻的不是名字,而是層層疊疊的梅花,雲紋符看上去倒是尋常。
“能造反麼?”這些都是徐則的勢力,跟徐家無關。
這問題還真把徐則給問倒了,隻見他摸著下巴認真思考,“我不怎麼用,你可以試試看。”大越這個朝局對他來說太簡單了,很多人手和產業幾乎沒動過。
與此同時,程寒在梧桐書院與山長汪山海深談,兩人達成了許多共識,汪山海對他滿意程度遠超徐野。程寒這孩子足夠的聰明和努力,有野心有謀略,什麼手段都玩得轉,且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汪山海肯定這些特質絕不是季堰能帶出來的。
他年事已高,早就想隱居山野,可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合適的繼承人選。季堰不願意,徐野不願意,他以為自己到死都會帶著遺憾,沒想到程寒出現了。
汪山海從程寒身上看到了梧桐書院的未來,他這一派最終會在程寒搭建起來的青藤院脫胎換骨,以另一種形態繁衍下去。想通這一點,汪山海有種如釋重負的豁然,前所未有的輕鬆。
程寒這一呆就是數日,回到內城跟妹妹還沒說上兩句話,儉郡王就上門把他強行拉走了,說是去小酒館聽說書。程馥如臨大敵,覺得自己哥哥被人搶走了。
“什麼時候好上的?”
還是留在家休息的朝暉把實情告訴了她。
當初先皇後崩逝,太子回京治喪,儉郡王並未跟隨,而是獨自留在了金陵。他在太子別院附近買了大宅院,又從京城運了六船好家私下江南,正兒八經地將金陵當做自己第二個家。
有一回金陵學府請的大儒提問,在場的金陵學子裏隻有程寒發表了自己的見解。儉郡王自那日後便對程寒熱絡起來,後來多次登門,兩人就這麼相熟了。
“小姐您說儉郡王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朝暉打聽過這位郡王,是個人精,避禍能力一等一的,絕非表麵看到的那麼簡單。
這方麵程馥反而不擔心,“你想到的哥哥肯定也想過了。”沒準這兩人是相互利用,彼此還心知肚明。
“不過,以後不許隨便放他進來。”小姑娘嘟嘴。
朝暉幾個莫名,“啊……好……不過為什麼?”
程馥瞪他,大聲嚷嚷:“他是我哥哥,又不是儉郡王的哥哥,儉郡王有自己的哥哥。”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小姐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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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風平浪靜,宋欣懌和錢山那邊都挺順利,眼看馬上要過年,程馥和高升沒大事已經不怎麼跑商行了,高升忙著送禮,程馥則窩在家中給金陵的大家寫拜年信,空閑時間隻對著徐野,直到太子趙燕然再次登門。
“徐監丞沒告訴你結果?”程家確實舒服,呆著就想放空,懶惰。
小姑娘搖頭。
“皇上兩封詔書,一是按大越律處置,但給體麵,秘而不宣;一是右相告老,張晚晴貶為妾侍,張家五服內,所有官職收回,兩代不錄用,昭告天下,右相兩條路都不選。
他堅稱自己一時糊塗,跟匠人勾結盜取兵器圖來仿造兵器,也承認豢養私兵,但其他罪名都否了。他堅稱這麼做隻因家大業大又身居高位,得罪過不少人,想自保罷了。他願意用自己的命和張晚晴貶為側妃來換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