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纓的信內容就比較多,說金陵兩河軒諸事順利,讓她不必擔心。丁達在梨木鎮的案子上功過參半,被桑贈齊上書吏部調離了東橋縣。
吳真月被他嫁得遠遠的了,而吳真真婚事卻被柔嘉長公主攪黃,現在吳令佐和吳令修兄弟二人水火不容,族人也分成了兩派。
吳令修一直想得到吳纓的權錢支持,畢竟他背後有兩河軒和鴻澤行,還有程寒這個解元。吳纓不意外吳令修是喂不飽的狼,所以讓人暗中把他兩艘香料船扣了。吳令修怎麼疏通關係都不頂用,不得已隻好又求上了吳纓。
吳纓不想在金陵耽擱,程馥不在,美如畫的江南都顯得刻板無趣。他的意思很明確,他父母這一支從族譜上消失。吳令修還得繼續跟吳令佐鬥,錢永遠不嫌多,也所以這兩艘香料船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斟酌一番後,他召集族老開了祠堂,吳纓又請來了官府的人做見證,他父親這一支徹底從吳家族譜消失,未免夜長夢多,吳纓也不信任吳令修,當日便在官府進行了備冊,從此他與吳家再無關係。
事畢,吳令修的兩艘香料船才得以放行。
吳纓在信上說不打算在金陵過年,整理好手頭上的事,就直接上京。而景元澤可能會同行。
柔嘉長公主成婚之後依舊對景家熱情,景老夫人對她改觀,兩人重新有了情誼,自以為別人真賞識自己的頭腦,景老夫人時常幫柔嘉長公主出謀劃策,甚至還鬧著讓景二老爺給吳令修勻好處。
家裏成這樣,景元澤左右都看不順眼,脾氣一日比一日暴躁,反正也沒家室,便決定自己搬到京城。
林檎把杭州的大河劇場運作得不錯,比起金陵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她算是徹底的能獨當一麵了。如今底下的管事和才藝師傅都帶起來了,二月之後就能上京。
合上信,程馥長長的舒了口氣,“不能讓吳家太舒服。”江南現在局麵挺好,百花齊放,但凡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希望回到以前的日子。
徐野認為江南不可能再回到過去,吳家注定拆分。而金陵學府的設立,讓江南讀書人的格局有了微妙的改變。太子將來會收獲大量的門生。
“不想那些,聊聊你我的大事,訂婚的日子我爹選好了,就在三月。”
程馥無所謂,徐則親自挑的那一定沒錯,“都好。”
徐野有些不確定,“你沒什麼想法?”
程馥搖頭,“我不在意那些,現在嫁給你都行。”繁文縟節她打心眼裏厭煩,但如果能讓徐野和徐家人高興,她也很樂意走一走儀式。
徐野了解她,“是我向往。”
程馥摸著自己的下巴,認真思索,“那我可得好好表現。”
徐野有些期待,“怎麼做?”
小姑娘露出花癡狀,“哇,徐六你媳婦兒真漂亮啊,你命好啊。”
“徐六你上輩子拯救蒼生了吧,能遇著天仙。”
“徐六夫人真是我見過最完美的女子。”
“要不是仗著有個好爹,徐熾烈這種品性的人鬼才嫁他,也就程馥倒了八輩子黴被他瞧上了,嗬嗬,老天真是不公平。”
徐野憋不住了,大聲笑起來,這是不多見的。
程馥收斂,嘚瑟道,“拭目以待吧,孩子他爹。”
徐野邊笑邊點頭,“辛苦你了,孩子他娘。我很期待。”
高升在附近送年禮,順道過來歇息,同時還給程馥帶來了一個消息。他進門時那兩人已經鬧夠,看書的看書,翻賬簿的翻賬簿,依舊是那麼的和諧。
他就想不明白了,徐野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就那麼黏人。十次過來,有七八次見對方在場。
“顧彥雲馬上要進京了,這回顧家捂得嚴實,沒幾個人知情。”高升的人察覺到周芳豔近期不停置換房中的家具和陳設,又讓人從私庫挑了男人衣裳才用的料子來看,斷定顧彥雲要回京,便馬上給高升送來消息。
高升為了確定這件事,派人去兵部打聽後,才得知顧彥雲的假期早就批了,算算日子,應該很快進京。隻是顧彥雅曾說顧家的事他來處置,不希望程家兄妹插手,程馥也答應了,所以高升並不急著給程家送消息。
按說顧彥雲回京休假符合兵部的章程,顧家沒必要隱瞞。高升猜測是周芳豔的主意,顧彥雲這趟省親,必然帶有其他目的,也許再也不需要回金城關了。
程馥蹙眉,“二哥哥最近在忙什麼?”竟然放顧彥雲順利回京。
高升怕她又為顧家事傷神,“現在琢磨也沒定數,顧彥雲回京一時半刻也不可能露麵,要做什麼也得等年後。你大可放心,梁國公府自顧不暇,沒那個精神頭來為難你們兄妹。就算真不知死活上門來,多半是求和。你若不樂意見,打出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