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古老的羊皮書裏麵記載著牛西洲這麼一個世界,是一個和安裏截然不同的世界。
這一天晴空萬裏,日頭高照,穆亞達剛從遙遠的牛西洲返回。
遠遠地望去安裏的國界,那座熟悉的馬蹄山,似乎就在眼前。
三十年了。
穆亞達遙望著地平線上的安裏國界,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
當時的他還是一個別人眼中的思想天真性格安靜的小僧徒,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張安靜清秀的臉龐下麵,深深藏著的是超群的智慧。
除了鐵匠莫東。
莫東,我親愛的朋友。
穆亞達將思緒收回,再次淹沒在了茫茫的塵埃之中。
這裏是安裏國的首府房京城,莫東一家就生活在房京城的燕來街上。今年六十歲的莫東算的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富翁,他在年輕是一個打鐵匠並擁有一個自己的打鐵鋪,後來他將經營鐵鋪賺的錢購買了當時還剛開始建的商業街上的幾家店鋪,經過幾年城市的發展莫東大賺了一筆,緊接著他又在城郊置辦了大片田地,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小鐵匠了。
可是一切都來的太快了,一個突如其來的陰霾把他擊倒了。
不知從何而起的重病讓他再也沒有下的了床。
今天一大早大女兒就從婆家回來了,莫東的大女兒嫁給了一個沒落的貴族,雖是沒落了但是仍然能繼承一部分祖上的一點財產,比起這城裏的大多數普通百姓來說仍然是十分的風光。
“爸爸,你好點了嗎?”
大女兒一麵說著一麵來到莫東的病榻前。
“噢,我覺得似乎好多了。”莫東仰著頭,用一種虛弱的語氣說道,“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說罷,他伸出那隻幹癟並且發黃的手臂,將大女兒的纖細白皙的小手握在手裏。
他示意他的寶貝女兒將一個枕頭放在他的背後,莫東靠著床頭滿是欣慰的看著他的大女兒。
他到今天仍然記得大女兒出嫁的那一天,一切都是那麼的盡善盡美。
“爸爸,我的弟弟呢?”
“額,今天一大早出去了。”
“八成是去郝大夫那了吧。”
“嗯。”莫東報以肯定地點了點頭。
“呦----,是大姐來了。”
就在這時,莫東的二女兒走了進來。她一隻手提著一個果籃,另一隻手扶著頭上那頂時髦的帽子,在帽子的頂端是一根極為漂亮的孔雀毛,它此刻正隨著微風神氣十足的飄揚著。
“我說大姐,你都給爸爸買了什麼好東西?!”
二女兒在走到屋子裏時冷不棱地說了一句。
與此同時,大女兒的臉色由原來光彩照人的白皙粉嫩染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顏色,盡管絲毫難以察覺。
“快,快過來讓我瞧瞧,都是我的寶貝女兒。”
莫東又伸出了一隻手,將二女兒的手同樣握住。
“來,讓我看看,兩個小丫頭全都長大嘍。”
老莫東左瞧瞧右看看,把自己得意壞了。
此時他的小兒子莫垂正站在郝醫生的身旁。
“郝醫生,我爸爸的病難道真的不行了嗎?”
留著一副山羊胡子的郝醫生麵色沉重的說道,“不錯,你爸爸他這個病已經到了病症的尾期,依我看你還是早做準備吧。”
他看著莫垂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前兩天你的兩個姐姐突然也來問過我。。。。。。”
莫垂從郝醫生的藥房走了出來,有一絡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臉上。
他記得自己小時候,爸爸經常把他高高舉起,然後把他放在自己的肩頭,拉著他的兩隻小手,在大街上漫步走著,他最喜歡的吃的就在大街的西頭,他總是吃的滿手都是油,然後自以為得逞地擦在爸爸頭發上。回到家後兩個姐姐嚷嚷著也要買,或者準備要搶他手裏,他就往地上一躺然後就在地上打起滾來,每每這樣的耍無賴都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