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您的花請簽收一下。”一個男孩子抱了一束帶著露水的黃玫瑰走進來,花束是墨綠色的瓦楞紙包裝的,最外層襯了一層白色的蕾絲,還用金色的緞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楚笙歌簽了字,男孩子將花放在她的桌子上,然後鞠了一躬:“祝您工作愉快。”
“謝謝。”
楚笙歌抽出花束中插的卡片,素色的卡片上英文花體寫著:IMissYou,雖然沒有署名,但是她對這個字體太熟悉了,自然知道是誰。
楚笙歌拉開抽屜將卡片隨手丟進去,抽屜一角那一抹銀亮的光影吸引了她的視線,她拿起那枚葉熙曾今給她戴上的紫水晶戒指。
她相信葉熙說過的每一句話在出口的時候都是真誠的,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們再沒有回頭的餘地,對葉熙的失望和怨憤反而都釋然了。有些話,適合藏在心裏,有些痛苦,適合無聲無息的忘記,有些回憶,隻適合偶爾拿出來回味。
她以為他們會相伴一生的,現在站在他們身邊卻是別人,而這個別人都不是他們認可的。忽然覺得生而可悲,楚笙歌的眼中籠著薄薄的水汽。
辦公間的門被粗暴地推開,楚笙歌錯愕地看著路塵寰鐵青的容顏。路塵寰幾步走到楚笙歌麵前,一把搶過楚笙歌手裏的戒指,狠狠地丟在地上。叮……當……戒指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卻不知彈到哪裏了。
“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路塵寰又抓起桌上的玫瑰花,直接丟進門後的垃圾筐裏:“我不允許我的女人收別人這種東西,這種話別讓我對你說第二次!”
路塵寰根本摸不準她喜歡什麼,想要什麼,這種感覺讓他煩亂得抓狂。花和首飾他都可以送給她,可是無論想要什麼,她從來都不會告訴他。她跟他說的最多的是——不用、不要。路塵寰的直覺一向都準得可怕,他知道關於他的一切,她的第一反應都是拒絕的,這幾乎成了一種條件反射。
一瞬間委屈、不甘、辛酸一湧而上。楚笙歌垂下頭,努力地控製著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無論有多不情願,她既然答應了他的要求就會做到。可是就不能讓她有一點點尊嚴嗎?
“我答應過的事情不會食言,也會記住自己的身份。”楚笙歌抬起頭時,那些眼淚已經被她生生壓了下去,可是聲音卻帶著一絲哽咽:“但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有過去、有自己的社交圈,也應該有一點自己的空間,這種最基本要求不算過分吧?”
“跟我在一起你不需要有任何關於自己的東西,你有我就夠了,因為我什麼都可以給你。”路塵寰用薄薄的嘴唇吐出這樣冰冷的字眼,他黑色的眼眸裏翻滾著戾氣,凝視著坐在椅子上的女孩。
楚笙歌從來都知道她跟路塵寰是兩個世界的人,可是她沒想到溝通起來是如此困難——他不是在國外受過高等教育嗎?那所以培養紳士著稱的學校都教了他什麼?是了……還是她太天真吧。她是他用錢買來的。就像古時候奴隸主從集市上買一個奴隸一樣。她是他的奴隸,所以根本沒資格跟他講尊重,也不應該有自我,這就是她拿了他五百萬的代價。
楚笙歌眼睛裏閃爍著的淚光越來越亮,視線最終還是被淚水模糊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像是珍珠一樣順著她精致的臉頰滾下來,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眼淚卻沒有覆蓋楚笙歌眼眸深處的倔強:“你用五百萬買去的隻是我的身體,我的心靈是自由的,它不會被你左右……”
周嘉年曾經圈著她的肩,向路塵寰宣告她是他的女朋友。這個畫麵像是在路塵寰的大腦裏紮了根,總是刺激著他的神經。她付出的隻是身體,她是要把心留給周嘉年嗎?他絕對不許有這種事情,她的身體她的心她的一切都隻能屬於他。
路塵寰的眼神越來越陰鷙,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傾身握住楚笙歌單薄的肩:“收回你剛才說的話!”
“如果想要收回,我剛才就不會說,你總是逼著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你覺得有意思嗎?”路塵寰就是個瘋子,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的道理他不懂嗎?
“很好!”這個世界就沒有他馴服不了的存在:“那就付出你的身體!”
路塵寰微涼的唇落下來,在楚笙歌薔薇色的唇瓣上肆虐著,然後狠狠地撬開她的小嘴。
“我不要……”此時的路塵寰像是從地獄走來的惡魔,楚笙歌的臉上完全退盡了血色。
“已經決定要付出身體,就把你的那些‘不要’都乖乖咽到肚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