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歌送完飲品後,打算出去。會議室的大門被人粗暴地推開,一扇門砰地一聲撞在了旁邊的牆上。於珊珊跌跌撞撞地走進會議室——她的頭發亂得跟鳥窩一樣,右邊的臉頰上印著清晰的掌印。身上的高級套裝也皺皺巴巴的,袖口也扯開了。
楚笙歌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她真是不知道該說於珊珊是聰明還是愚蠢。若說她聰明,她此時絕對不該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會議室裏。不管誰對誰錯,讓重要客戶看到公司的職員是這樣的形象就是錯。若說她愚蠢,她還曉得扮慘裝可憐。她的頭發還有袖口,都不是楚笙歌弄得。楚笙歌隻是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根本沒有故意要打她。如果真要打,也不會在這樣的表麵做文章。
路塵寰眉間浮現出一道折痕,衝秦安正使了個眼色。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於珊珊這個樣子出現在這裏,真是不好看。秦安正隻好起身,朝於珊珊走過去,低聲對她說:“先跟我出去。”
於珊珊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跟路塵寰打了招呼,她才來鼎尊上班的。現在弄成這樣,路塵寰也沒辦法向父親交代吧。今天反正已經丟臉丟大方了,索性借機把楚笙歌弄出公司去。於珊珊故意撲到秦安正懷裏,帶著哭腔指著楚笙歌說:“阿正,她打我……她敢打我……嗚嗚……”
大家的目光都從於珊珊那裏移到楚笙歌臉上,對於於珊珊的指控,楚笙歌沒有承認更沒有否認,甚至連解釋都沒有。隻是筆直地站在茶水車旁邊,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楚笙歌覺得沒什麼好辯解的,人是她打的。雖然於珊珊的行徑很惡劣,卻也確實該打,可是她必須承認,打人是不對的。她倒是希望公司對她欠妥的行為作出懲辦,如果能開除是最好不過了。她根本不想在鼎尊上班,由於付不起那筆可觀的違約金,也無法辭職。如果是開除的話,她剛好可以走人了。
秦安正攬著於珊珊的腰,帶著她往外走。秦安正的語氣還算溫和:“我們先出去再說。”
於珊珊本來是想將事情鬧大的,可是她從來沒有被秦安正如此溫柔相待過,所以順從地跟著秦安正走了出去。
會議室裏的其他人對楚笙歌都有些刮目相看了,她安靜如初地站在那裏,究竟是內心坦蕩還是心理素質太好,總之她的表現絕對是可圈可點的。路塵寰若有所思地看著楚笙歌,他大概也能猜到於珊珊為什麼會找楚笙歌麻煩。目光落在她後頸的劃痕時,不由得俊容一滯。他自己對楚笙歌已經很糟糕了,別人敢欺負她,就絕對不行。
一走出會議室的大門,就鬆開了於珊珊。於珊珊又繼續往秦安正身上貼,卻被秦安正冷漠地推開了:“這裏是公司,不是你可以胡鬧的地方。”
“我胡鬧?我被那個狐狸精打成這樣,是我胡鬧?”於珊珊晃著一腦袋的亂發,衝秦安正咆哮:“你就是護著她是吧?你看我怎麼讓她滾蛋。”
“她是在哪兒打你了,你有證據嗎?”秦安正真是懶得跟這個蠢女人廢話,他已經查過了。楚笙歌從米蘭國際調職,是劉宇親自辦的。如果路塵寰不點頭,任誰也撼動不了楚笙歌分毫,包括他這個分公司的總經理也不行。
“在更衣室啊……”於珊珊拉著自己的衣袖:“你看呀,我的衣服都給撕破了,我要報警抓她!”
“你在公關部上班,跑到總經辦的更衣室做什麼?不要告訴我說,你是來借用一下更衣室。”秦安正指著她的衣袖說:“還有就是,這個明顯是用剪刀剪開的,你想說是她剪的嗎?再說這個之前,要先解釋一下剪刀是哪兒來的……是你帶的還是她的帶,上麵有沒有她的指紋。這隻是幾個明顯的漏洞,你最好想好說辭在報警。小心人家反過來告你誹謗。”
於珊珊被秦安正說得啞口無言,隻能愣愣地瞪著他。
秦安正最後看了於珊珊一眼:“她不是你能惹的人,以後最好離她遠一點兒,否則吃虧的隻能是你自己。”
秦安正這一句是貨真價實的忠告,路塵寰的脾氣他太了解了。楚笙歌昨天說出那樣的話,今天還能好好地來上班。就足以說明楚笙歌跟路塵寰的關係不簡單,他跟路塵寰認識十幾年了,從來沒有人敢那樣跟路塵寰說話的。很明顯,路塵寰是在縱容著楚笙歌的。所以說,如果有人敢挑釁楚笙歌,路塵寰第一個不答應。
但是這句話在於珊珊看來絕對是警告,秦安正是在護著楚笙歌。她緊了緊自己的拳頭,眼神格外陰沉。她回到自己的辦公間,簡單地打理了一下,默默地盤算著。
與恒隆的代表開完會後,路塵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回想起楚笙歌在會議室裏的樣子,真是又愛又恨。她比以前更加沉靜理智了,所以也更難以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