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瑤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鷹司和彥的東西並不多,一隻手提袋就搞定了:“鷹司先生,都整理好了,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出去了。”
鷹司和彥原本站在窗前,薑瑤說要出去,他轉過身:“沒什麼要跟我說?”
“哦。”薑瑤從手提袋裏拿出一個塑料袋:“這裏麵有兩種燙傷藥,先用這個噴劑,三分鍾後用這個藥膏,噴劑要放冰箱冷藏。還有就是,您不可以吃辛辣刺激的食物,這些我都告訴過楚小姐了。”
“你以後都跟著我怎麼樣?”鷹司和彥看著薑瑤。
鷹司和彥穿正裝會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而且他的眼睛像是兩個黑色的漩渦,隨時會把人卷進去一樣,薑瑤根本不敢看:“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暫時也沒有換工作的打算。”
在薑瑤的認知裏,鷹司和彥是讓她去做私人護士,其實她以前是在公立醫院工作,由於私立醫院薪水多,她才跳槽到這裏來。由於是私立醫院,對醫護人員有很多要求,這裏的病人就是顧客,絕對要像上帝一樣地對待。私立醫院都已經這樣了,那給私人工作,估計更麻煩,她還不想過壓力那麼大的日子。
鷹司和彥挑挑眉,這個女人的思想還真是單純。他真是不知道她如何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生存的,他還想再說些什麼。楚笙歌推開門走了進來:“哥哥,手續都辦完了,可以走了。”
“好。”鷹司和彥點點頭,屬下拎起薑瑤收拾好的手提袋。
“薑護士,哥哥住院這段時間多虧有你照顧,謝謝你。”楚笙歌覺得這個護士真是很好,哥哥脾氣那麼壞,難為人家一點兒抱怨都沒有。
“楚小姐太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薑瑤對楚笙歌的印象很好,平時患者出院時,家屬對她表示感謝也不是沒有過。可是那些人神態語氣,跟你打開一瓶飲料時,內蓋上印著的‘謝謝惠顧’一樣,不帶有一點點感情的客套,不會讓你感到一絲真誠。可是楚笙歌卻不是的,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摯的。
“哥哥,你要去哪兒呀?”楚笙歌看鷹司和彥的車子並沒有往家的方向開。
“回公司。”鷹司和彥說道:“一會兒讓隆一送你回去。”
“你才剛出院,要回家休息才行。”楚笙歌對柘木隆一說:“柘木,回家。”
柘木隆一真是很為難,不過先生的話向來是必須執行的。
“我已經都好了,不用再休息。”鷹司和彥用手指撫平楚笙歌皺起來的眉:“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用擔心我。”
“可是……”
“沒有可是。”鷹司和彥笑著說:“連哥哥都不相信?”
“那好吧,醫生開的藥你按時擦。”楚笙歌打開手提袋:“你一定要聽話,否則我隻能住到家裏去看著你了。”
“知道了。”鷹司和彥隨意地擺弄著楚笙歌拿給他的燒傷藥:“雖然我很歡迎你回來住,不過隻怕某人不願意我拐走他的老婆。”
“哥哥你居然取笑我……”楚笙歌氣咻咻地瞪著鷹司和彥。
“我隻是陳述事實。”車子開到公司後,鷹司和彥下了車:“乖乖回家去,我這裏不用擔心。”
柘木隆一又發動了車子:“大小姐,您要去哪兒?”
“也送我到公司吧。”哥哥是病號都去工作了,她更沒有理由偷懶吧:“你記得要提醒哥哥擦藥,不要太勞累了。”
“大小姐,您放心吧,我會留意著先生的。”
“謝謝你,柘木。”
薑瑤今天輪休,下午下班後就不用再去醫院了。每次輪休她都會給家裏做大掃除,反正她也沒有其他事情要做。薑瑤將洗好的床單被罩都晾到天台上,晚上的時候天台上風有些大,將床單吹得鼓起來,像是一張即將遠航的帆。她最喜歡這個時候了,空氣裏彌散著洗衣液清淡的香氣,看著洗好的衣服在風中起舞。或許是因為生活將她禁錮得太厲害了,所以才會喜歡一切自由翻飛的東西——在林間飛舞的落葉、漫天飄飛的雪花、甚至是飄飄蕩蕩的羽毛。她覺得自己活得一點兒都不像個年輕的女孩子,她沒有戀愛也沒有什麼朋友。倒不是她這個人本身難相處,而是她沒有時間去跟人接觸。從初中開始,她就做著一份又一份兼職,她的時間表通常是按分鍾來計算的。即使現在已經工作了,她也是上著沒什麼人願意上的責任班,一整天的時間被拆分得七零八落,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時間。
薑瑤深吸了一口氣,呼吸著這份自由的空氣。然後伸了個懶腰,端著用過洗衣盆下樓去了。打開自家鏽跡斑斑的防盜門,雖然是很老舊的房子,鄰居幾乎都換了新式的防盜門,像這樣鐵柵欄的防盜門真是不多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