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美奈端起茶碗呷了一口,眼淚啪嗒啪嗒掉在桌子上。
“怎麼了?”薑新禹知道她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事,委屈和後怕都有那麼一點。
服部美奈哽咽著說道:“要不是你來的及時,我、我……”
薑新禹坐過去,輕輕拍著她後背安撫著說道:“沒事,都過去了,總算是有驚無險……隻是我不太不明白,少佐為什麼不斃了那個畜生!”
服部美奈輕輕靠在薑新禹的肩頭,喃喃著說道:“中村說哥哥參與走私,我看多半是他胡說八道。”
“哦……”
薑新禹這才明白,服部彥雄放過中村加晃的原因,如果沒有把柄在人手裏攥著,堂堂憲兵隊隊長怎麼可能容忍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幾分鍾後,那名穿著深藍色中山裝的青年從胡同裏出來,再次來到別克轎車車窗旁,車窗搖下一道縫隙,中山裝說了幾句話。
過了一會兒,吳敬堯從車裏下來,他鼻梁上架著一副圓墨鏡,頭戴灰色禮帽,一身筆挺的西裝,皮鞋擦著嶄亮,不認識他的人還以為這是一位大老板。
在六七個人的護衛下,吳敬堯走進了胡同,那些便衣護衛三三兩兩在胡同口巡視。
薑新禹和服部美奈在茶樓坐了一個小時左右,才見吳敬堯從胡同裏出來,鑽進轎車裏揚長而去。
送服部美奈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望著她一步三回頭的走進院子裏,薑新禹心裏感覺到了一絲愧疚,自己利用這個單純的姑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比中村加晃的行為高尚多少。
回到橋東路,遠遠的看見雷朋抻著脖子往院子裏張望,薑新禹看了一眼手表,剛剛六點鍾。
“你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在家裏躲著不出來。”雷朋冷的直搓手。
“不是告訴你七點嗎?誰讓你來這麼早。”薑新禹掏出鑰匙打開院門。
雷朋抱怨道:“五點半下班,你讓我中間一個半小時去哪?要是回家屁股還沒坐熱乎,還得出來到你這來,還不如直接過來了。”
薑新禹笑道:“我是頭回聽說,請客的還遭埋怨!”
“你買啥了?”雷朋跟著進了屋子。
“不是告訴你買酒買菜嗎?”薑新禹假裝吃驚的說道。
“滾滾滾,少拿老子開心,這個月的薪水全給了家裏,就差喝西北風過日子了。”
“薪水都給了家裏,小桃紅那邊咋辦?”
兩個人一邊說著話,薑新禹拿了一張舊報紙,把已經裝好劈材和煤塊的爐子點燃。
雷朋把自己扔進沙發裏,拿起茶幾上香煙抽出一支,歎了口氣說道:“婊子無情戲子無意,這句話真是一點都不假,我算是看明白了,有錢的時候,她當我是個寶,沒錢的時候,她寧可看她養的那隻哈巴狗,也懶得看我一眼,唉……”
“張口婊子閉口婊子,你之前可是要娶人家當老婆來著,現在就這個態度?”薑新禹把酒菜拎進來,放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