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東門胡同出來時,李獻策已經換回了本來模樣,他沿街向電車站走去,一抬頭看見李愛國茫然四顧張望著。
李獻策趕忙轉身,李愛國一迭聲的叫道:“叔!策叔!策叔!”
李獻策沒辦法,隻好轉回身,故作驚訝的說道:“李國,你怎麼走這來了?”
李愛國一臉的興奮,說道:“策叔,我坐電車了!”
李獻策低聲說道:“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策叔,叫叔就行了!”
李愛國撓著頭,說道:“叔,你好端端的幹嘛要改名字?”
“什麼改名字,我的名字本來就叫李鬆,字獻策,懂嗎!”
“懂了……”
“回家去吧!”
“叔,你去哪?”
“我還有事,晚一點回去。”
“可是,可是……”
“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我迷路了,找不到家了,幸虧遇見您……”
李獻策又氣又樂,說道:“李國啊李國,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就為了坐電車,把自己弄丟了?”
“我沒坐過嘛……要是有機會能坐一回大轎車,這次來堰津可賺到了!”李愛國眉飛色舞的說道。
李獻策訓斥道:“瞧你這點出息!你父母讓你幹嘛來了?坐車玩來了?”
見李愛國被自己訓的蔫頭耷拉腦袋,李獻策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你從哪上的車?”
“報館站。”
“看見馬路對麵的站牌沒有?”
“看見了。”
“電車都有往返,你從對麵上車,就能回到報館站!”
“哦……我明白了!來的時候是這邊,回去就是那邊!”
“對!”
“那我回去了,叔。”李愛國轉身要走。
李獻策想了想,說道:“吃飯了嗎?”
“沒呢。”
“走吧,我帶你去下館子。”
“家裏有雜麵饅頭,我回家吃就行了。”
“你不是一直想吃恩發德的羊肉餃子嗎?前麵不遠就是。”
李愛國的眼睛亮了,說道:“叔,您帶我去吃羊肉餃子?”
“不想吃就算了……”
“想吃想吃!”
叔侄二人向水廠街走去,李愛國邊走還絮叨著說道:“策叔……叔,薑隊長咋還沒來信,差事找的咋樣了?”
“才過去兩天,你著什麼急。”
“不是著急,在家裏悶的慌兒……”
兩天後。
堰津公園人工湖岸邊。
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麵,服部美奈歎了口氣,說道:“新禹,你說將來會怎麼樣?”
“什麼將來?”薑新禹心不在焉的回答著。
藏在裴少石身邊的內奸到底是誰呢?
最讓薑新禹頭疼的是,自己現在就是一隻斷線風箏,遲遲無法和組織上取得聯係,盧將軍什麼時候才能從蘇聯回來……
“難道這場戰爭要永遠打下去嗎?……新禹?”服部美奈伸手碰了一下薑新禹。
“啊?”
“你想什麼呢?”
“哦,沒什麼……美奈,你說的這些事,我們沒有辦法改變,別去想了,想多了傷神。”
“哥哥最近喝酒越來越頻,小蘭早上收拾屋子的時候,每天都能看到空酒瓶子……他以前不這樣,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服部美奈不無擔心的說道。
“人都是這樣,壓力特別大的時候,就需要釋放,喝酒隻是轉嫁壓力的一種方式……”
薑新禹目光一瞥,遠遠的看見李獻策沿著甬道向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