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紫竹公寓,裴少石開門進屋,伸手摸到電燈拉繩拽了一下,電燈沒有任何反應。
停電了?別的房間怎麼都有光亮?
裴少石心裏納悶,準備出去檢查一下電閘開關,忽然一個硬邦邦的槍管頂在腰上,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別動,把手舉起來!”
裴少石身體僵住,慢慢把雙手舉起,對方在他腰裏摸索了一遍,確定沒有武器,這才說道:“坐到沙發上去!”
“這麼黑,我看不見路。”裴少石猜測著對方的身份,難道是入室搶劫的匪徒?
哢噠一聲輕響,一束手電光亮起,照著裴少石腳下的地麵,身後那個人說道:“很抱歉,沒經過主人同意,就借用了你的手電。”
“你有槍,你說了算。”裴少石邁步走到沙發前坐下。
那個人——薑新禹坐在裴少石側後方的椅子上,說道:“裴先生,請原諒我用這種方式和你見麵。”
“你是什麼人?我提醒你一句,入室搶劫是重罪!”
“我是什麼人,你不必知道,你是什麼人,我一清二楚!”
“閣下故弄玄虛,究竟想要幹什麼?”
“裴少石,代號樵夫,堰津共黨的負責人!”
裴少石心裏暗暗吃驚,首先想到的是李獻策,聽聲音感覺又不太像,於是說道:“對不起,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薑新禹笑了一下,說道:“你去積善堂和山哥碰麵,我離開的時候,曹雲飛剛剛進去,現在應該已經回去了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裴少石反而放下心,對方並無惡意,要不然日本人早就包圍了聯絡站。
“你是軍統的人?”
薑新禹不置可否,說道:“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曹雲飛為什麼會伏擊日本人的便衣隊?”
“敵我雙方,伏擊日本人有什麼奇怪?”
“曹雲飛怎麼知道便衣隊的情況?”
“我們有自己的情報來源。”
“裴先生,這一仗遊擊隊傷亡過半,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的情報來源出現了問題!”
裴少石心裏一動,說道:“你不是軍統的人!”
薑新禹緩緩的說道:“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明白嗎?”
“你是……我黨的同誌?”
“是。”
“既然是自己人,你這是在搞什麼名堂?”裴少石有些半信半疑。
“我懷疑你們中間有內奸,所以不便表明身份。”
“你的代號是什麼?”
“對不起,我什麼都不能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這樣遮遮掩掩,讓我怎麼相信你?”
“即便我說了,你還是不會相信我,而我將麵臨著暴露的危險!”
“你不信任我?”
“我必須自保!”
“既然這樣,我們還有必要談下去嗎?”
“裴同誌,你必須信任我,這件事關乎到堰津地下組織的安全!”
裴少石淡淡的說道:“你會相信一個拿槍對著你的人嗎?”
薑新禹:“你今天和曹雲飛見麵,是商量怎麼送遊擊隊出城,對吧?”
裴少石沒有說話。
薑新禹繼續說道:“如果不清除內奸,無論多周密的安排,還是有泄密的危險,到時候再出了差錯,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