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鍾,薑新禹如往常一樣,打開收音機調到短波。
在眾多商台呼叫信息裏,忽然傳來熟悉的呼叫方式。
“樵夫呼叫蜂刺,樵夫呼叫蜂刺,請做好記錄,5486,6322,0143,5417,0059,2642,3304,571,完畢,兩小時後重複本次呼叫。”
這是最早和上級的聯絡方式,早就放棄不用,現在出現在商台信息裏,這是不同尋常的事情。
薑新禹找出對應的密碼手冊,譯出了電文內容:內奸已清除,明日午時在堰津公園北門會麵,特定暗號,大公報財經版!
薑新禹沉思良久,拿出火柴把電文點燃,扔進煙灰缸裏。
幾分鍾後,收音機裏再次傳來明碼呼叫。
“李艮呼叫三太子,李艮呼叫三太子,4030,8604,2331,5712,3579,80,完畢。”
這是張金彪和薑新禹約定的聯絡方式,李艮指的是張金彪,三太子指的是薑新禹。
代號是張金彪想出來的,他認為比較符合兩個人的身份,一個是巡海夜叉,另一個專治巡海夜叉!
雖然覺得代號有些可笑,但是薑新禹也聽之任之,沒有過多幹涉。
密碼很簡單,對照一本三字經即可譯出電文,對於商台來說,這種保密措施足夠了。
隻要不涉及大案子,情報部門才懶得理會這些商台。
電文很快譯出:老大,有一件大生意,需要麵談,時間您定。
薑新禹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八點四十分。
他起身穿好外套,出了門開車前往十八街。
十幾分鍾後,轎車停在張金彪住處門外。
房門虛掩著,薑新禹推門走進去。
隻見桌上擺著半隻燒雞,一盤花生米,一瓶老白幹。
見薑新禹進來,張金彪驚訝的站起身,說道:“薑隊長,您怎麼來了?”
“你不是找我嗎?這會兒就忘了!”
“哪能忘呢,隻是沒想到您來這麼快,還以為怎麼也得明天。”
“夥食不錯啊,有酒有肉!趙玉虎呢?”
“剛走沒幾分鍾,本來想和他喝兩杯,他說家裏有事,攔都攔不住!這小子,一點麵子也不給!”
“別埋怨他了,趙玉虎父親最近病重,他是趕回去照顧。”
張金彪奉承著說道:“您不愧是特工人員,這點小事都知道。”
“這些錢你轉交給他,就說是我的一點心意!”薑新禹把一疊鈔票扔在桌上。
“薑隊長,您對兄弟真是沒的說!”張金彪由衷的讚道。
薑新禹坐在凳子上,抓了一粒花生米扔進嘴裏,說道:“說吧,什麼大生意?”
張金彪殷勤的說道:“要不,我陪您喝兩盅?”
“我吃過了,說事!”
“您知道現在市麵上,什麼最緊俏嗎?”
“洋貨!”
張金彪抿了一口酒,豎起大拇指,說道:“您說的太對了!現在的堰津,洋人是越來越多,尤其是洋酒洋煙,有多少就能賣出去多少!”
薑新禹點燃一支香煙,說道:“時間不早了,說的簡單一點!”
張金彪眉飛色舞的說道:“是這麼回事,我認識一個叫伊萬諾夫的白俄,這家夥以前開過酒廠,專門生產洋酒!我和他談好了,租四間房,雇傭兩三個工人,每天至少能生產十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