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堰津公園北門。
裴少石身穿藏藍色長衫,頭戴黑色禮帽,戴著一副圓眼鏡。
他手裏拿著一份大公報,把財經版放在最外麵,這是和蜂刺的接頭暗號。
北方進入十月份後,氣溫下降的很快,逛公園的人本來就不多,單獨來的男性更少。
所以,當張金彪出現時,裴少石立刻注意到了,他猜測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蜂刺!
張金彪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到了兩分鍾,他邁步向馬路對麵電車站走去。
不是他?
裴少石心裏有些失望,又等了一會兒,依然沒人前來接頭。
電車間隔很長時間才有一趟,張金彪依然站在站牌下麵,一邊抽著煙一邊四處看著風景。
裴少石思索了一會,邁步穿過馬路,也來到了電車站。
十幾分鍾後,電車開過來停下,裴少石也上了車,不遠不近的坐在張金彪身後。
有人在跟蹤自己,張金彪毫無察覺,辦完了薑新禹交待的事,他要去俄國城見伊萬諾夫。
半個小時之後,電車停在俄國城站。
張金彪下了車,步行走出兩百米遠,來到維格多利酒吧。
進了酒吧,他四處張望著,一個身材矮胖的白俄男子揮著手,大聲說道:“嗨,張先生,我在這裏!”
張金彪邁步走了過去,說道:“諾夫,等著急了吧?”
伊萬諾夫聳了聳肩,說道:“還好,正好品嚐一下家鄉的酒!”
“這是啥酒?”
“伏特加,這是世界上最烈的酒,要來一杯嗎?”
“還能比老白幹烈?給我來一杯!”
吧台服務生倒了一杯伏特加酒,恭敬的送到張金彪麵前。
張金彪端起酒杯聞了聞,然後和伊萬諾夫碰了一下杯子,說道:“諾夫,咱們幹一杯!”
伊萬諾夫搖了搖手指,說道:“不要幹杯,慢慢喝最好。”
張金彪蔑視的說道:“你是開酒廠的人,酒量這麼差嗎?看我的!”
說著話,他仰脖一飲而盡!
酒味清淡爽口,並沒有想象中的辛辣,但是腸胃裏火焰一般的刺激感受,讓張金彪險些跳起來。
“不錯,有點意思!諾夫,這酒叫啥來著?”
“伏特加。張先生,如果嫌我的名字太長,你可以稱呼我伊萬。”
“還不都是一樣,諾夫也是你名字。”
“不不不,我聽說在中國話裏,諾夫和懦夫屬於同音字,是懦弱膽小的意思。”
張金彪大笑道:“你說你爹媽也是,怎麼給你取了這麼一個倒黴名字,沒查查中國字典嗎?”
伊萬諾夫尷尬的說道:“在我們那意思是不一樣的……”
張金彪打斷他的話,低聲說道:“伊萬,能不能做出這種……伏特加酒,我估摸著肯定好賣!”
伊萬諾夫:“這不可能,生產伏特加不僅需要專業設備,還需要大量的糧食,成本太高了。”
“那我們做哪類酒?”
“白蘭地!”
“白蘭地好賣嗎?”
“當然,那是最搶手的酒……”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坐在附近的裴少石起身離開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