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包裏有兩根金條,如今法幣嚴重貶值,如果購買一箱白蘭地,至少需要一手提箱的鈔票。
劉德禮蹲下身子,幫著把鈔票收起來,說道:“以後見麵的時候,我最多帶一件樣品,你不用拿這麼多錢,太惹眼了!”
“知道了。”汪學霖把鈔票和金條放回公事包。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劉德禮起身先行離開,汪學霖把白蘭地酒裝進一個帆布袋子裏,然後也出了麵館。
“老板,結賬!”一個滿臉粉刺的青年把一張鈔票拍在桌上,起身跟著汪學霖走了出去。
十八街,並不是說有十八條街,而是這裏的道路像蜘蛛網一樣,形容小街小巷特別多的意思。
麵館這邊道路狹窄,轎車根本開不進來,汪學霖的車停在幾百米外的路邊。
此時夜幕已降臨,伴隨著北風陣陣,天空中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氣溫也隨之驟然下降。
汪學霖受過特工培訓,早就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隻是一時之間難下決斷,他想知道身後那個人是誰!
難道是特務?
如果是的話,劉德禮會不會也被跟蹤了?
要不要去通知他?
畢竟是來接頭,汪學霖特意選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停車。
他掏出鑰匙打開後備廂,把白蘭地酒放進去。
路燈映照的車窗玻璃上,那個人掄起碗口粗的木棒猛砸了過來。
汪學霖閃身避過,他劈手奪下木棒,本能的一擊反抽,正中對方後腦勺!
那家夥仰麵摔倒在地,身體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了。
劉德禮從暗影裏快步走出來,從麵館出來後他並沒走遠,也發現了有人跟蹤汪學霖,所以才一路尾隨想看看對方的路數。
“他怎麼樣了?”
劉德禮觀察過四周情況,有這輛轎車擋著,加上路上行人稀少,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死了。”汪學霖站起身說道。
劉德禮蹲下身,在那個人身上翻了一會,摸出一個警員證:張大剛,紅橋警察局西區巡警。
“會是敵人派來監視我們的嗎?”汪學霖有些緊張,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不會!我到麵館的時候,他早就坐在那吃麵。”
“那他為什麼要跟蹤我?”
“我估計……是那兩根金條入了他的眼!”
“他是警察,還能幹攔路搶劫的事?”
“善惡一念之間,是人是鬼,有時候很難說!”
“……趁著沒人發現,我們快走!”
劉德禮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死的是一個警察,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是他偷襲我……”
“誰能作證?況且,你的車在這裏停了這麼久,肯定有目擊者!”
汪學霖知道,劉德禮的擔心有道理,如果被查出自己和這件案子有關,他想繼續留在軍統,基本也就不可能了。
劉德禮略一思索,說道:“來,搭把手,給他換一個地方!”
把張大剛的屍體扔在別處,自然就不會再和汪學霖聯係在一起。
兩人抬起屍體,塞進了後備廂,然後上了車,轎車一路疾馳衝進濛濛細雨中。
一輛轎車從街口開過來,車裏的童潼說道:“大奎,你是不是看錯了?汪大哥的車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