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新禹看了一眼手表,時間來到了5點55分。
他低聲對童潼說道:“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
“煙癮犯了,出去抽支煙。”
“電影不看了?”
“其實這部電影我看過了。”
“那你還來。”
“你不是沒看過嗎?”
“……去吧。”
薑新禹出了放映廳,他並沒有走遠,就待在門口附近,在六點鍾整的時候,掀開棉門簾返回來。
此時,範彬和那個女人說了兩句話,然後站起身往外走,黑暗中和薑新禹擦肩而過。
吸煙室內隻有一個中年男人,坐在長椅上悶頭抽煙,範彬刻意坐在他對麵,展開手裏的中央日報。
見對方毫無反應,知道不是來接頭的人。
範彬伸手進兜掏香煙,既然是出來吸煙,就要做足表麵功夫。
意外的是,手指在兜裏觸到了一個折疊的紙條,範彬心裏一驚,慢慢把紙條拿出來。
借著報紙的遮擋展開紙條,上麵是一行歪歪扭扭的鋼筆字:周日中午,到紫丁香咖啡館,一號桌。蜂刺!
範彬沉思片刻,把紙條弄成一團塞進嘴裏,慢慢吞咽進肚子裏。
電影散場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鍾。
坐進車裏,童潼說道:“薑新禹,我餓了!”
“你想吃什麼?”
趁著電影院內漆黑一片,神不知鬼不覺把紙條塞進範彬兜裏,過程中沒出一點紕漏,薑新禹也覺得輕鬆不少。
童潼眼珠一轉,說道:“我想吃日本菜,你一定知道好地方!”
薑新禹看了她一眼,說道:“堰津現在沒幾家日本館子了。”
“沒幾家,不是還有嗎?”
“吃別的不好嗎?”
“我今天就想吃日本菜!”
薑新禹想了想,開車朝上馬橋方向駛去,那裏還有幾家日本飯館,雖然廚子都換成了中國人,味道也還算不錯。
十幾分鍾後,轎車停在一家餐館門口。
餐館門前掛著一排日式風格的燈籠,牌匾上寫著一行黑體字:鶴橋酒館。
店裏的顧客不是很多,薑新禹隨便找了一張桌位,服務生把菜單放在桌子,說道:“二位想吃點什麼?”
“你是半個日本人,你來點菜!”童潼把菜單推給薑新禹。
薑新禹:“我怎麼就半個日本人了?”
童潼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娶了日本太太,當然算是半個日本人嘛。”
話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就是聽著別扭,薑新禹索性不去理她,拿起菜單瀏覽著。
童潼好奇的打量著四周,說道:“噯,薑新禹,這邊的日本飯館和重慶的不一樣。”
薑新禹低頭翻著菜單,說道:“哪裏不一樣?”
童潼想了想,說道:“裝飾不一樣,桌椅板凳不一樣……哪哪都不一樣,來這裏好像是到了日本一樣。”
服務生:“小姐,您說的沒錯,小店完全是按照日本酒館風格裝飾,就連名字都是有來曆的。”
童潼饒有興趣的問道:“什麼來曆?說來聽聽。”
服務生:“鶴橋其實是日本大阪的地名,那裏也有一家餐館叫鶴橋。”
“大阪……我記得,你的日本太太是大阪人吧?”童潼轉臉對薑新禹說道。
薑新禹對服務生說道:“一份海鮮天婦羅,一份醬湯,一份壽司,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