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廠街。
一號公寓301室。
屋內井然有序,看不出倉皇出逃的樣子,桌子上擺放著半杯茶水,那本紅粉金戈攤放在一旁,顯見是主人邊喝茶邊看書。
打開衣櫃夾層,皮箱也還在,白舉民伸手試了一下,重量依然和先前一樣。
沈之鋒說道:“把箱子拿出來!”
皮箱拎出來時,白舉民就察覺到不對勁,發報機是一個整體,那種重量的感覺和現在完全不同。
不等沈之鋒吩咐,他快速打開了皮箱箱蓋,聽到白舉民的驚呼聲,眾人圍攏過來一看,全都目瞪口呆。
箱子裏根本不是什麼發報機,而是用一塊粗布包裹的二十幾個紅薯!
“這、這是怎麼回事?”白舉民喃喃著說道。
他是在問別人,同時也是在問自己,發報機變成了一堆紅薯,這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四五個人不眨眼的監視,發報機居然不翼而飛,問題是周明偉從來都是空手出門,他沒機會把發報機轉移走。
沈之鋒伸手翻了一下那塊粗布,粗布背麵印著郵電局的標誌。
白舉民臉色也變了,說道:“這麼看來,那個郵差是他們一夥的……”
沈之鋒走出屋子,大步流星來到走廊裏,指著302 房門,吩咐道:“敲門!”
一名特務上前敲門,“篤篤!篤篤!篤篤!”
屋內無人應答,302沒敲開,對麵的房門打開了,一個老者咳了幾聲,說道:“租房去找房東,在這瞎敲什麼……一刻也不得安寧!”
白舉民說道:“我們不租房,找餘彩菊有事。”
老者疑惑的說道:“什麼餘彩菊?”
“這家的主人不是叫餘彩菊嗎?”
“這間房空了一個多月,人早就搬走了,叫啥名我也記不住,好像是姓李……”
“空房子?”
“對啊。”
“來人,把門打開!”沈之鋒說道。
老者打量著這幾個人,遲疑著說道:“你們……你們是幹啥的?”
特務掏出證件晃了一下,說道:“警察辦案!”
看見證件上的國徽標誌,老者不再搭話,退回屋子裏關上房門,若不是被敲門擾的不耐煩,他才懶得出來管閑事。
果然如老者所說,302室內空空蕩蕩,地板上落了一層灰,顯見是很久沒人住了。
沈之鋒的心在往下沉,他忽然意識到,從一開始,自己就陷入了一個連環套中!
餘彩菊是一個不存在的人,郵差在樓下喊這個名字,當然不會有人回應,於是他順理成章的背著包裹上樓。
現在回過頭一分析,周明偉當晚借故沒去百樂門,其實是在家裏拆卸發報機,畢竟有棱有角的物件容易被人看出來!
送走了王大成,周明偉有大把時間來做這件事,估計為了掩蓋聲音,他一定是在竊聽器上蒙上了棉被之類的東西,
然後再第二天早上,就像剛才那個老者一樣,假裝被擾了清夢,周明偉出來和郵差搭話,實際上那些對話都是給特務們聽的。
周明偉和郵差說話的時候,兩個人交換了包裹,這個過程隻需要幾秒鍾,不必擔心被人察覺到。
之所以要拉上窗簾,主要是因為房間太小,在高倍望遠鏡下,基本是一覽無遺,接下來的很多事都無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