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備司令部出來,薑新禹心裏有些失望,今天的會議內容主要是關於整治軍人風紀,沒有提到還鄉團的事。
回到站裏,剛從車裏下來,麻克明快步迎了上來,低聲說道:“隊長,張金彪有事找您。”
“他在哪呢?”
“在酒廠。”
“他留話了嗎?”
“留了,說是十萬火急。”
薑新禹想了一下,把手裏的會議紀要交給麻克明,說道:“替我送去機要室存檔。”
“是。”麻克明接過會議紀要,轉身快步上樓。
名義上,張金彪是薑新禹的線人,麻克明其實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隊長和張金彪有生意上的往來,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現如今,不撈錢的官員簡直是鳳毛麟角,這種事看破不說破,大家隻當是不知道,更何況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薑新禹上了車,調轉車頭駛出堰津站,朝十八街方向開去。
他心裏知道,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張金彪不可能把電話打給麻克明,自己再三囑咐過他,盡量用商台聯絡。
半小時之後,薑新禹的轎車駛入十八街。
經過一年多的發展,張金彪的酒廠已經頗具規模,租了一套寬敞的四合院,雇了七八個工人,每天至少能生產出二十箱假酒。
這些酒少量流入市場,大部分都賣給了美國兵,雖然口感不可能和真酒一模一樣,但是勝在價格便宜。
酒廠院門緊閉,薑新禹下了車,邁步來到門前,伸手叩打門環。
過了一會,門內傳來張金彪的聲音:“誰呀?”
“我。”薑新禹四處看了看,還真別說,張金彪選的地方不顯山不露水,倒是能掩人耳目。
院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張金彪把薑新禹讓進來,說道:“老大,您可來了,我都要急死了!”
薑新禹問道:“出什麼事了?”
張金彪歎了口氣,說道:“唉,別提了……諾夫受傷了!”
“嚴重嗎?”
“特別嚴重,再不做手術,估計今晚就得上西天。”
“那你還等什麼,還不趕緊送醫院!”
說話間,兩人進了上房臥室裏,臥室也是倉庫,隨處可見成捆的空酒瓶子,還有大量嶄新的洋酒商標。
裏屋床上有人痛苦的哼哼著,張金彪不耐煩的說道:“諾夫,別叫喚了成嗎?一時半會死不了!”
薑新禹邁步走進裏屋,隻見伊萬諾夫躺在床上,右胸口斜纏著紗布,床上到處是斑斑的血跡。
“什麼傷這麼重?”薑新禹回身問張金彪。
張金彪苦著臉說道:“槍傷!您也知道,沒有警察局的證明,醫院不敢收治槍傷,我是沒轍了,隻好給您打電話……”
伊萬諾夫認識薑新禹,知道這位是正府的大官,他掙紮著坐起身,喘息著說道:“薑長官,求你救救我,太疼了。”
張金彪憤憤的說道:“這都是金老虎幹的好事,等我緩過這口氣,非找他舊賬新賬一起算!”
“是金老虎傷的伊萬諾夫?”薑新禹問道。
“不是金老虎,是我……”
“你開槍打傷了伊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