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施工圖夾在會議紀要裏麵,肯定和租借法案有關。
薑新禹開著車在西郊轉了一大圈,並沒有找到任何施工現場,正準備離開時,鹽廠院內傳來刺耳的鈴聲。
鹽廠工人散布在鹽灘各處,這是提示下班的鈴聲。
又過了一會,工人陸續從鹽廠走出來,所有人都必須接受門崗警衛的搜身檢查,主要是防止盜竊精鹽的行為。
薑新禹並沒有立刻走,有心找人打聽一下,附近哪裏有新開工的工地,畢竟自己不經常來這邊,或許是疏忽大意了也說不定。
即便是地處西郊,鹽廠附近也很熱鬧,理發店、雜貨鋪、小吃攤子,各種日常的買賣店鋪幾乎應有盡有。
甚至還有一些年老色衰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城裏實在混不下去了,隻能到這種地方來謀生,在附近租一間土坯房,對著路過的青壯年男子拋媚眼。
凡是有需要,就存在交易,這是萬物不變法則!
一個鹽廠工人走了過來,年齡差不多在四十歲左右,看他走路的姿勢,像是一個剛去了勢的太監。
“噯,你過來一下!”薑新禹搖下車窗,對這個工人說道。
工人愣了一瞬,有些不太確定的四處看了看,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你是叫我嗎?”
薑新禹說道:“對,就是你!”
工人遲疑著來到車窗旁,打量了薑新禹幾眼,說道:“找我啥事?”
薑新禹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吸了一口,漫不經意的說道:“貴姓?”
“我叫賈二。”
“你有多少貨?”
“啥?”
“別裝糊塗了,都是吃這碗飯的人,開個價吧!”
賈二眼睛一亮,鬼鬼祟祟的說道:“您要多少?”
“有多少我要多少!”
“……我手裏就十多斤,您不嫌少吧?”
“聚少成多,一兩我都不嫌少!上車吧!”
“上車幹啥?”
“不上車,你怎麼把鹽拿出來?”
“主要是怕弄髒您的車……”
“沒事,上來吧!”
看了看四下無人注意,賈二拉開車後門坐進來,手腳麻利的解開褲子,從褲襠裏拿出一個自製的麵口袋。
在堰津做這麼多年的警察,而且還擔任過緝私科長,對鹽廠工人偷鹽的手段,薑新禹早就了如指掌。
剛才一看賈二別扭的走路姿勢,薑新禹就知道,他身上肯定藏著偷來的精鹽!
賈二一邊係褲子,一邊說道:“瞧您這氣派,是做大生意的人,想不到這點貨也能看上眼……”
“我也想一下子收千八百斤,市麵查的嚴,沒貨啊,隻能來這邊一點一點湊……對了,跟你打聽一件事。”薑新禹遞過去一遝大額鈔票,按照黑市行情,這些錢隻多不少。
“您說吧,啥事?”賈二把錢收起來,小心翼翼的塞到懷裏。
“我一鄉下親戚,在附近的工地做事,本想順便去看看他……”
“結果,連工地大門都找不到,對吧?”賈二嘿嘿笑道。
薑新禹心裏高興,看樣子賈二肯定知道內情,他故作驚訝的說道:“你怎麼知道?”
“因為工地在鹽廠院裏!”
“在鹽廠院裏?哦,怪不得我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