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邊吃邊聊,氣氛十分的融洽。
“對了,文繡,新美洋服店的料子還滿意嗎?”沈之鋒隨口問道。
徐文繡說道:“料子好漂亮,摸上去滑滑的,像緞子一樣……”
沈之鋒微笑著說道:“不是像,那本來就是蘇州最好的金玉緞,據說以前是專供皇宮大內,普通老百姓可撈不著穿。”
梅姨嘖嘖讚道:“瞧瞧,文繡多有福氣,連皇宮裏的衣服都穿上了,過去說的綾羅綢緞,指的就是這種衣服吧?”
沈之鋒點了點頭,說道:“金玉緞的麵料主要是真絲,最適合夏天穿,特別涼快。”
徐文繡說道:“料子確實很薄,比一張紙也厚不了多少。”
“文繡,等衣服做出來,讓我也見識一下,看看啥叫金玉緞。”梅姨隨聲附和著。
沈之鋒夾了一個鴨腿,放在徐文繡的碟子裏,說道:“梅姨,你讀了幾年書?”
梅姨歎息道:“鄉下地方,女孩子哪有讀書識字的,多學學女紅,收拾家務洗洗涮涮,免得將來嫁人了,啥都不會,遭婆家人白眼……”
“哦,說的也是……你不識字?”沈之鋒漫不經心的問道。
沈之鋒忽然提起這個話題,難道是察覺到什麼嗎?
梅姨頓時警惕起來,她的直覺在提醒自己,關於識字這件事,不能把話完全說死!
“哦,大字也能認識一籮筐,對我這樣的人來說,夠用了。”梅姨笑著說道。
沈之鋒沒再多問,這個解釋合情合理,從梅姨的對答裏,看得出十分的自然流暢,暫時沒發現什麼問題。
信箋上的筆跡很潦草,與徐文繡娟秀工整的蠅頭小楷完全不同。
梅姨出身窮人家庭,自從來了堰津之後,她一直以普通農婦形象示人,這麼做的目的當然為了符合身份。
隻是,在如今的年代,男人識字的比例都在少數,更何況是一個普通農婦!
沈之鋒據此起了疑心,這才出言詢問。
…………
運河北街。
薑新禹鎖好了轎車,一個戴著禮帽的男人迎麵走過來,在兩人即將擦肩而過時,低聲說道:“一個小時之後,西街53號。”
薑新禹不露聲色,連頭都沒回一下,邁步繼續朝家裏走去,他聽出來了,這個人是喬裝改扮的劉德禮!
剛一進院子,榕榕飛跑過來,興奮的說道:“爸爸,兮兮看見我就笑!”
薑新禹蹲下身,摸了摸閨女的頭發,說道:“兮兮對你笑,說明她喜歡你。”
“嗯,我也喜歡兮兮。”
“榕榕長大了,懂事了,平時要幫媽媽照顧妹妹。”
“媽媽說,讓我教兮兮說話。”
“哦,兮兮學會了嗎?”
榕榕搖了搖頭,悶悶的說道:“她就會笑,怎麼教都不會。”
薑新禹笑道:“你看,當姐姐要有耐心才行,走,我們去看看兮兮在做什麼呢!”
榕榕牽著薑新禹的手,蹦蹦跳跳的走著,大聲說道:“她在睡大覺!”
房間裏,兮兮果然已經睡著了,服部美奈坐在一旁,手上拿著幾頁信箋。
薑新禹邁步來到床前,俯身看了一會兮兮,說道:“誰來的信?”
榕榕搶著說道:“是爺爺來的信。”
薑新禹伸手拿起信封看了看,確實是江山家裏的來信,說道:“我爹這是下了十二道金牌啊,一封信接著一封信。”
服部美奈說道:“信中午就送到了,好不容易把兮兮哄睡了,可算是有時間看這封信。”
薑新禹接過信,粗略瀏覽了一遍,內容和前幾次來信大同小異,字裏行間表達著父母期望見到孫女的殷切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