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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內。
周衛國和趙貴聲關在一起,各自躺在木板床上想著心事。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滿腔的熱血已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奴隸們,起來,起來……”
牢房的盡頭,響徹著雄壯有力的的歌聲,那是正直犯們在唱歌,他們用這種方式表達不屈的精神。
“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周衛國躺在床上,跟著輕聲哼唱。
趙貴聲坐起身,側耳聽了一會兒,說道:“周同誌,這是什麼歌?”
“國際歌。”
“外國人的歌?”
“對,兩個法國人寫的,現在成了蘇聯布爾什維克的黨歌。”
“我記得,國統區不允許公開唱這樣的歌,你從哪學來的?”
周衛國也坐了起來:“兩年前,在社會部受訓的時候,一位蘇聯無線電專家教給我的,你要不要聽一下俄文版的國際歌?”
趙貴聲笑道:“不必了,我又不懂俄文。”
周衛國也笑道:“我也不懂俄文,但是我能跟著唱下來……”
鐵門咣當一聲打開,沈之鋒邁步走了進來,他看了看趙貴聲,又看了周衛國,說道:“我在延安待了十年,這首歌聽了不下上百遍,所以,我算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趙貴聲和周衛國沒搭話,默不作聲的看著沈之鋒。
沈之鋒繼續說道:“我告訴你們吧,整首歌就是徹頭徹尾的謊言,為什麼這麼說呢,蘇聯的老百姓依然水深火熱,他們在槍口的威逼下,每天都在辛苦工作,不僅不計報酬,而且對新政權還要大唱讚歌,他們沒直郵沒人全,甚至還不不如沙皇時期……”
趙貴聲冷笑道:“說的好像你去過蘇聯一樣。”
沈之鋒說道:“我是沒去過,可是,我們在那邊也有情報人員。”
周衛國說道:“你沒去過,我們很多同誌都去過蘇聯,他們親眼所見,那裏的人民安居樂業,根本就不是你說的樣子!”
沈之鋒笑了笑:“你家裏若是來了客人,會讓他看見你打著補丁的襪子嗎?”
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回身指著唱歌的方向,說道:“那些人自以為找到了真理,其實愚蠢至極,所以,他們該死!”
趙貴聲心裏一驚,沈之鋒說這句話的時候,兩眼凶光一閃,絕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沈之鋒說道:“他們沒機會了,你們二位還有最後一次機會,隻要如實交待,我現在就可以釋放你們。”
趙貴聲麵色平靜,輕蔑的看了沈之鋒一眼,說道:“好意心領了,我不需要機會。”
周衛國立刻說道:“我也不需要。”
對這兩個人,沈之鋒已經提審了五六次,審訊室的刑具基本都過了一遍,反複的嚴刑拷打之下,還是沒能讓他們屈服。
“好吧,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再見了,二位。”沈之鋒轉身出了牢房。
回到辦公室,他拿出那份文件看了一遍,然後塞進了公事包。
沈之鋒心裏很清楚,即將被處決的正直犯裏麵,至少有六七個人都有著一定的聲望,將來萬一要是出了事,這份文件就是自己的護身符。
下班之後,經過花店時,沈之鋒買了一束玫瑰花。
最近一段時間,他隔三差五就會買一束鮮花帶回家,美其名曰淨化空氣,實際上是為了哄徐文繡開心。
“文繡,我回來了。”沈之鋒把公事包放在一旁。
徐文繡從廚房裏出來,看見沈之鋒手裏拿著鮮花,說道:“家裏都沒花瓶插花,你還買來幹嘛。”
沈之鋒笑道:“沒關係,明天我多買幾個花瓶。”
“以後還是別買了,鮮花那麼貴,沒幾天就謝了,一點都不劃算。”
“隻要你喜歡,錢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