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船老大笑道:“長官,您不是本地人吧?”
沈之鋒說道:“對,怎麼了?”
“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捕撈的旺季,現在哪都一樣,從後半夜開始,就有漁船出海了。”
“哦,原來是這樣……”
天邊泛起了一抹亮色,這意味著黑夜將盡,黎明即將來臨。
一名特務從船艙裏鑽出來,腳步踉蹌著來到船頭,說道:“沈副處長,曹雲飛要見您。”
沈之鋒邁步朝船艙走去,曹雲飛自稱腦子不好使,以前發生的很多事需要慢慢想,所以會隨時彙報情況。
那名特務對孫傑說道:“組長,還有多長時間?”
孫傑說道:“我也不知道,問這幹嘛?”
特務苦著臉說道:“惡心,想吐。”
孫傑啞然失笑:“你們這些北方人,是不是每一個都暈船?沒事的,等上了岸就好了。”
出於因地製宜方麵考慮,堰津站低級別特務以北方人居多,他們不習慣在海上待的太久,尤其是乘坐這種異常顛簸的漁船。
沈之鋒進了船艙,看了看坐在特務們中間的曹雲飛,說道:“找我什麼事?”
曹雲飛說道:“我想起來了,那個交通員提過一次百合的名字……”
沈之鋒趕忙說道:“出來說。”
如此重要的情況,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呢?這些可都是行動隊的人,完全有可能傳到薑新禹的耳朵裏。
船頭不光有兩位行動隊的組長,還有一個不知底細的船老大,自然是要避開他們的耳目,沈之鋒把曹雲飛帶到船尾。
“說吧,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
“什麼?”
馬達的噪音很大,正常說話都聽不太清楚,何況曹雲飛刻意壓低了嗓音。
曹雲飛湊到近前:“他叫……你下去吧!”
兩人以一種抱摔的姿勢,噗通一聲,雙雙落入水中,沈之鋒猝不及防之下,接連嗆了幾口海水。
有準備的一方總是占便宜,曹雲飛揪住沈之鋒的頭發,用盡全力往水底拖拽,打算把他活活淹死。
曹雲飛從小在海邊長大,水性不是一般的好,即使當了大沽支隊隊長,時不時也要去水裏遊上半天過過癮。
沈之鋒則是恰恰相反,他是標準的旱鴨子,到了水裏全無還手之力,隻能被動掙紮著想要浮出水麵。
“救……”
沈之鋒剛喊出一個字,立刻又被按了下去。
一艘船頭沒掛馬燈的漁船悄然靠近,距離他們搏鬥的位置不過三十多米遠。
——船頭沒掛馬燈的漁船,就是接應你的船!
這是薑新禹在紙條裏寫的話。
以曹雲飛的水性,加上有黑夜掩護行蹤,他現在要是選擇逃走的話,可能性非常大,起碼暫時敵人還未察覺。
附近出海捕撈的漁船越來越多,到時候根本沒法判斷曹雲飛在哪條船上,特務們人數雖多,但是也隻有一艘船,不可能攔截所有漁船進行檢查。
曹雲飛卻沒想那麼多,他心裏早就打算好了,一定要把這個陰險狡猾的家夥弄死再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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