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皇家浩浩蕩蕩的隊伍開始往皇城趕。蓮妃坐與天帝同坐於龍攆,她依偎在天帝懷中,“陛下,皇後姐姐該生氣了?”
“愛妃怎麼會這麼說?”天帝很疼愛地刮了刮她的鼻頭。
蓮妃嬌羞地一笑,“這龍攆本該皇後姐姐與你同坐才是,臣妾畢竟妃位不及姐姐……難免會讓人詬病,說臣妾恃寵而驕。”
“愛妃最是體貼。皇後自有她的鳳攆,寬敞奢華,不會有任何不適。倒是愛妃你,你看你的那輛馬車,窄小就不說了,連個軟榻都沒有,愛妃身子弱,怎麼能坐?說起來,還是皇後安排不當。”天帝微怒,“朕都還沒怪她呢。”
“陛下,”蓮妃伸出手捂住天帝的嘴,“陛下可千萬別怪罪姐姐,臣妾本不喜這種身外之物,如果陛下要怪罪,臣妾又要落人口舌了。”蓮妃低下頭做委屈狀。
“好了好了,朕不說便是。”天帝甚是滿足,蓮妃進宮起,便不爭不搶,安守本分,時刻為他著想,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呢。
輕紗流蘇,芳香悠然,緩緩向著皇城。
“可都安排好了?”張靈微微掀開車簾,低聲問著車外隨侍的宮女。
“回娘娘,孫大人說一切都在計劃中,幾日後,街頭巷尾便會傳出消息,不日定會有大臣上書的。還請娘娘放心。”宮女眼睛看著前方,腹語道。
“很好。”張靈滿意地點點頭,“你告訴孫大人,明日讓他將孫小姐帶進宮吧,太後好像缺個貼身丫頭。”
“是,奴婢替大人先謝過娘娘。”宮女行禮,不著痕跡地放慢腳步,很快脫離隊伍,隱身於草木間。
隊伍行了近兩個時辰方到了宮門。有宮侍前來稟到,“陛下,太後說不放心太子,已經在大慶殿等候多時了。
“怎麼不派人早點來報?太後身體不爽,怎麼可以久等?!”天帝不快,連忙下攆,“你們著人小心伺候著天子,朕先去大慶殿。”說罷,躍上馬背,往宮內駛去。
蓮妃看著天帝離去的背影,這個男人讓她怎麼不愛。少年時跟著先帝馳騁沙場,有男兒氣概,卻又不是人性,就看他對太後的態度便知道。
“蓮妃妹妹可要下攆走著進宮?今日天氣晴朗,正適合散步呢。”張靈不知道何時走到龍攆前,她笑著說道。
孟桂蓮在丫鬟地攙扶下下了龍攆,她微微福身,“見過皇後姐姐。雖然妹妹我也很想走走,可是太後正等著見太子呢,臣妾作為母妃,哪有不陪同的理。”
“倒是本宮沒有妹妹想得周到。母後身子不爽,本宮也理應去看望,就隨妹妹一同前往吧。”張靈看著宮牆說道,“煜兒也好幾日未見母後了,來啊,讓二皇子下車,同本宮一起去看望太後。”
她怎麼能讓太後獨寵太子?她要時時刻刻提醒著太後,她還有唐煜這麼個優秀孝順的孫兒。
孟桂蓮但笑不語,她跟在張靈身後,緩緩步入皇宮。看著厚重的宮門,她有一瞬的恍如隔世,二十年前,她也是這般,與一幹妙齡少女,緩緩穿過宮門,走進這深宮後院,開始宮闈生活。
“皇兒,銘兒怎麼會受傷?傷地重嗎?”太後見天帝進來,連忙起身問道。
天帝上前扶著太後在軟榻上坐下,他安撫著太後說道:“銘兒也是不小心跌下馬傷了腿,太醫說並無大礙,母後不用擔心。”
“哎呀,傷了腿?!那銘兒不是很痛?”太後一臉擔憂,“趕緊宣太醫,再給銘兒看看,這要是落下什麼病根,銘兒以後可咋辦啊。”
“母後,”天帝拍了拍太後的手,“銘兒身為男兒,哪有那麼脆弱嘛。男子漢大丈夫留點疤無事的。”
太後瞪了天帝一眼,“你到底有沒有把銘兒當你皇兒啊。”說罷作勢打天帝。
天帝受著太後的拳頭,“母後,想兒臣年少時也曾隨先帝出征,身上的傷疤數不勝數,這是一個天子必經的。銘兒將來可是要承繼皇位的,經曆些也是應該的。將來要麵對的風雨會更加猛烈的。母後你就是太慣著銘兒了。”天子有些無奈地說道。
太後雖然覺得天帝說得有道理,“可是,銘兒從小便沒了母妃……”
“母後,這話可別被蓮妃聽到了,她該傷心了。”天帝話剛落,張靈與孟桂蓮便走了進來。
“陛下與母後這是在說什麼啊?這是怕誰傷心啊?”張靈輕笑道,“母後,您身子不爽,怎麼起來了?這下人們都是怎麼伺候的!”
“是哀家擔心銘兒,”太後見到濃妝的張靈,心生一絲厭惡,“罷了,等銘兒身體好轉了哀家再去看他吧。清兒,扶哀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