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夫人說她想遷出周府。”
好不容易盼著蘇淼的病情有好轉,高溫也退了下去,周禮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聽紅豆來稟,“淼兒她怎麼會想出去?可是府裏照顧不周?”
紅豆謙卑有禮地回道:“周大人可千萬別錯怪夫人。夫人病情好轉,多虧了周府的照顧。隻是這天花不比其他,夫人是怕傳染給府裏的其他人。這是夫人的原話,還請大人見諒。”
柳悠剛躺下,聽到蘇淼要離開的消息,蹭地從榻上跳下來,“老爺,怎麼可以讓淼兒離開,她又能去哪兒……”
“夫人……”周禮歎了口氣,有點無奈。
紅豆見柳悠,連忙行禮:“周夫人放心,婢子會好好照顧夫人的。夫人痊愈後,婢子會帶夫人回來的。”
“老爺……”柳悠還是不放心,隻能幹巴巴地望著周禮,希望他能夠將蘇淼留下來。
“現在沒有幾個人知道府裏有人染上天花,淼兒貼心,知道我們的難處。夫人放心,我會派人跟去的,好好照顧淼兒的。”這個時候,周禮自然要顧全大局,唐銘派人來提醒過了,似乎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小人,不得不防啊。
“可是……”
“行了,夫人,你先回去休息吧。不會有事的,欒飛還在府裏呢。”周禮小聲地安撫道。
蘇淼全身裹著一件黑色的錦被,全身麻癢難耐,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去撓,如果將那些水泡抓破了,很容易傳染給其他人,也很容易留疤。
蘇淼拒絕了周府人的送別,由紅豆趕著馬車從周府後門離開。馬車被攏得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蘇淼甚至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馬車行駛了大概一個時辰,紅豆在車廂外低聲道:“夫人,有人攔下了馬車。”
話音剛落,馬車趔趄了下,她的頭差點撞到車廂上。待她反應過來,馬車外傳來一聲輕笑:“蘇小姐,別來無恙啊。”
蘇淼心中一沉,沒有說話。紅豆警惕地看著那人,“敢問閣下是誰?為什麼攔車?”
“蘇小姐,多日不見,處於禮貌,難道不應該下車一聚嗎?”那人繼續說道。
蘇淼皺眉,那人的聲音好熟悉,她使勁回想,仿佛抓到了什麼,深究確實一片空白。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把這個賤人殺了!”尖銳的聲音闖入,蘇淼猛地掀開車簾,卻見一女子策馬奔過來。
蘇淼將視線轉到另一人身上,那張臉確實很陌生的,“似乎我們並不相識?”
那人不以為意,“在下認識蘇小姐便好。”
說話間,那女子已經到了那人身側,紅豆大驚,連忙說道:“夫人,趕緊進去,他們來者不善。”
陵楚兒一臉的戾氣,“賤人,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我還想著怎麼收拾你,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哈哈,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那女子裙角飛揚,臉上蒙著一層輕紗,可是即便如此,蘇淼還是認出了她——陵楚兒!
陵楚兒突然舉起手中的箭弩,對準蘇淼,仿佛隻要她一鬆手,箭就能穿透蘇淼的身體。
“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陵楚兒冷冷地說道,“哎喲,瞧瞧,你先的模樣?你以為你這副模樣,就能如東宮為太子妃?哈哈哈,笑話,可能連路邊的小乞丐都嫌棄吧,見了你的臉,還不得夜夜噩夢啊……”
蘇淼其實並不害怕,她端坐在車上,神情冷漠,“那隻貓是你動的手腳?”
陵楚兒冷傲地俯視著蘇淼,“哎喲,我差點忘了,你可是染了天花的人,這萬一傳染給我了怎麼辦啊。”說著她往後退了幾步,用手巾捂住口鼻。
“還有煙公主,也是你動的手腳吧?是你在於與我爭執的時候將毒藥灑在我的衣服上?你本想致我於死地,卻讓煙公主意外中毒,失去了腹中胎兒?”蘇淼沉聲問道。
“哎呀,怎麼辦,看來你是燒糊塗了,這都開始說起胡話來了?”陵楚兒很誇張地笑道。
蘇淼的手在紅豆的背上輕輕寫著什麼,她麵色平靜,“既然是死,陵小姐難道就不能讓我死得明明白白?”
陵楚兒身邊那男子一直盯著蘇淼,蘇淼渾身不自在,那種目光,曾經有個人也會這樣看著她,隻是……
“哈哈,即使如此,我就讓你死得明白。”陵楚兒笑道,“你說的沒錯,你妄想與我爭太子妃?哈哈,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那日宮宴,我便想去取你性命,不想讓唐煙當了替罪羊!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是我將藥粉灑在你的衣衫上,那毒藥沾上皮膚就會滲進血中,用不了一個時辰,你就會毒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