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淼現在懷疑,孟桂蓮這段時間都是裝的。她沉聲說道:“柳夫人,你先回去吧。關於借糧的事,哀家自會勸勸陛下。”
“是。”柳瓔珞瞥了眼蘇淼行禮離開。
孟桂蓮麵無表情地看著跪著的蘇淼,“你方才說什麼?”
蘇淼心沉了沉,“父王先世的時候,身中劇毒。”
孟桂蓮冷冷一笑,“皇後,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先帝的身子一直是太醫院的在為他調理,如果真的中毒,太醫院的又為何沒說?”她的雙眸中多了份殺意,“皇後,哀家以為給了你皇後的位置,你就能安分一點。所謂本性難移,你本就出生市井,又怎麼能充當名門閨秀?”
孟桂蓮的話一出,蘇淼就驗證了自己的懷疑,“所以,先帝的毒是你下的?”
“當年你的好姐妹,唐銘的母親,是不是也是你動的手腳?”既然已經都說開了,幹脆一次性將自己的懷疑都說出來。
孟桂蓮站起身,走到門口,倚在門上,看著外麵的天空,“你說外麵的天怎麼這麼藍?”
蘇淼跪著沒動,“太妃娘娘,當初你瞞過了先帝,瞞過了唐銘,麵對唐銘的時候你可有愧疚過?”
“哀家有什麼愧疚的?哀家將他撫養成人,將他送上皇位,難道還對不起他?”孟桂蓮淡淡地說道。
“那太妃娘娘可想過,唐銘一旦知道真相,他會多難受?”蘇淼垂著頭,雙手緊握,“先帝應該也是因為愧疚才會容忍你的所作所為,直到死,也沒有將一切說出來。”
“銘兒自然不會知道。”孟桂蓮嘴角揚起一抹笑,她重新回到椅子上,端起手邊的茶杯,“以為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蘇淼皺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孟桂蓮抓著茶杯重重地拍在桌上。茶杯應聲而裂,而孟桂蓮的手也染上了鮮血。
“太妃娘娘!”蘇淼一急,忙上前抓起她的手,“讓我看看。”
孟桂蓮直直地盯著她,“其實你很好的,但是就是知道地太多了。”
蘇淼哪兒顧得上那麼多,緊緊抓著她的手腕,想著要如何止血。就在這個時候,唐銘大步走進來,孟桂蓮蒼白著臉叫道:“皇後,你想做什麼?”
蘇淼並沒有注意到唐銘的到來,隻顧著給孟桂蓮止血。可是在唐銘的角度看過去,蘇淼正抓著孟桂蓮的手往被子的碎片上砸去。
“你做什麼!”唐銘上前猛地抓過蘇淼的手。
蘇淼猝不及防,腳下失了重心,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唐銘上前扶住孟桂蓮,“母妃,您沒事吧?”
所謂十指連心,手心鑽心地痛,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大顆的汗珠,“銘兒……”
“怎麼回事?”唐銘皺著眉,忙點住孟桂蓮手上的穴止血。
孟桂蓮將目光投向蘇淼,“哀家就說了皇後幾句,皇後突然就衝向哀家,不小心就傷到了手。”
蘇淼總算明白了孟桂蓮的話。她剛才還在納悶,孟桂蓮怎麼那麼痛快地承認了當年的事,還說了些奇怪的話,原來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再讓自己活著。
唐銘小心地為孟桂蓮包紮好,才看向地上的蘇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母妃待你一直不薄,你為何要傷害母妃?”
蘇淼冷冷一笑,發絲散落下來,正好遮住了她紅腫的臉。見蘇淼不說話,唐銘歎了口氣,扶著孟桂蓮往寢殿走去。
“母妃也不要怪罪,淼兒定不是故意的,寡人會教訓的。”唐銘輕聲說道。
他扶著孟桂蓮到榻上躺下,正準備離開,孟桂蓮伸出另一隻手抓住唐銘,“銘兒,皇後出生在那種小地方,就沒有讀過什麼書。不要讓她左右你的思想。關於北疆借糧的事,你好好再想想,畢竟,柳夫人現在懷著你的龍兒。”
唐銘斂眸,“是,寡人知道了。母妃您先休息,太醫馬上就來。”
“你也別怪罪皇後,如你所說,她也是無心的,可能就是急了。她應該怕柳夫人府中的孩子影響她的聖寵。”孟桂蓮看了眼唐銘說道。
唐銘頷首,“寡人會注意的。”
看著孟桂蓮躺下,唐銘才離開寢殿。蘇淼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唐銘上前一把將她拎起來,“你到底……”猛地看到她臉上的手印,“母妃動手打你了?”
蘇淼垂下頭,“太醫馬上就來,陛下等著太醫吧,臣妾先回正和宮。”蘇淼掙脫唐銘的手,緩緩往外走。
寒意從腳蔓延至全身,孟桂蓮隱藏地很深,她會毒,唐銘及其他人並不知道。還有唐銘的母親,那位曾經與孟桂蓮情同姐妹的可憐人,是否知道自己的命就是被這位好姐妹給奪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