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後,青五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唐銘忙振作起來,跑出了大殿。遠遠看到周小江的小身影硬迎著朝霞而立。
原本以為他會生氣,好幾日不會理他的。他奔過去,驚喜地叫道:“小江。”
周小江的臉色不是很好,他淡淡地看著唐銘:“我想跟父王談談。”
唐銘頷首,“好,跟我去禦書房吧。”
周小江站著沒動,他的臉紅彤彤的,那也遮不住他臉上的指印。唐銘自責地看著他的臉,“是父王衝動了。孔太傅不會再來教導你了。”
周小江不會去過問他把孔令奇怎麼了,反正不挨打也挨打了。
見周小江還是不說話,唐銘有點急了,“你是不是還在怪爹?爹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打你了好比好?”他的語氣接近哀求。
周小江張口想要說什麼,腦袋昏昏沉沉的,太陽緩緩升起,陽光晃得他睜不開眼睛,“父王……”周小江的目光充滿了依戀,身子晃了晃。
唐銘大步上前一把抄抱起周小江,手觸碰到他的皮膚,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低頭看周小江已暈了過去,身上燙得嚇人,額上掛滿了細密的冷汗,顧不得在皇宮之內,抱起周小江施展輕功往崇明殿急奔。
“主子,快放下太子啊!”青五見唐銘抱起周小江,以為唐銘急了要教訓周小江,急急地追了上去。
蘇淼抱著行禮,周小江的話她隻當是玩笑話,該走的還是要走的,不管日後這後宮的主子是誰,都與她再無關係。
早上她去東宮看過了,小江不在,應該去晨習了。雖然不能再看一眼,蘇淼有點小小的失落。正失神間,便見唐銘抱著周小江奔進了崇明殿,青五也著急地跟在後麵,他們似乎都沒有注意到蘇淼。
隱隱有點擔心,蘇淼小心地移到門口,仔細聽著裏麵的動靜。
唐銘將周小江放下,伸手撫上他的臉,“青五,快去找太醫!”
青五愣了愣,“主子,你不會是體罰了小主子吧?”
“小江暈倒了。”唐銘並沒有心思多說,他的所有注意力全在周小江身上。青五見唐銘嚴肅的表情,忙收起玩鬧的笑,跑了出去。
唐銘擰了毛巾搭在周小江的額頭上,然後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小江,你心裏還是在怪爹是嗎?”他的心一痛,想起不知所蹤的蘇淼,這孩子的模樣與蘇淼有幾分的相似,看著他,對他們娘倆的愧疚更甚。
“主子,大夫來了。”青五拉著一臉茫然的蘇淼進來。
唐銘站起身讓出位置,抬眸正好對上蘇淼清透的雙眸,他微蹙眉頭,“怎麼是你?”
蘇淼忙矮身行禮,“見過陛下。”她的目光投向榻上的周小江,看到麵上潮紅,雙唇微張,呼吸沉重,心下更是著急。
唐銘不悅地看著青五,“不是讓你去找太醫?”
青五聳聳肩,“她可是懂醫理。屬下怕小主子耽擱不了,便拉著她來了。”青五無辜地看了眼蘇淼,“還愣著做什麼?”
蘇淼忙上前,她抓過周小江的小手,仔細把脈,然後又看了看他的雙眼,“太子昨日應該哭過了,將自己窩在被子中,呼吸不暢,引起發熱。昨夜沒有及時服藥,今早的露氣入體,這病便來得更急了。”蘇淼說著責備地看了眼唐銘。
青五差點笑出來,果然,自己主子跟不好吭一聲。青五輕歎了聲,將空間讓出來。
蘇淼拿下周小江額頭上的毛巾拿下來,遞給唐銘:“重新換條毛巾吧。”
唐銘雙眸一沉,也隻是接過來,並沒有說話。蘇淼就喜歡看他敢怒而不敢言的樣子。其實周小江的病並不嚴重,他昨天應該沒有吃她給開的藥吧。
想到這兒,蘇淼對著殿外大喊道:“去讓小東子將煎好的藥送過來的吧。”
青五聽到,腳底抹油,跑得比誰都快。唐銘麵上一僵,他的人她都敢使喚?
蘇淼接過毛巾給周小江將身上的汗擦掉,她在唐銘驚愕的眼神中拿出銀針小心地為周小江施針。
一套針下來,蘇淼的鼻子上也出了細細的汗,好在周小江的臉色有所緩解。她坐在旁邊守著周小江,瞥見臉上的指引,她忍不住冷笑道:“奴婢還沒有來得及恭喜陛下將納妃。果然呢,有了新歡,便望了孩子,太子臉上的印子是陛下留下的吧?”
唐銘凜眸,“誰準你這般無視寡人的?你以為會點醫術,寡人就會縱容你?”
蘇淼眉梢一挑,“連自己孩子都能下得了手,奴婢自然相信陛下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侍女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