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早連裏沒有安排什麼活動。班裏楊文寧守著一群新兵,大眼瞪小眼的杵著。
楊文寧讓祝越出門看一看有沒有幹部在外麵,祝越閃身出去,兩三分鍾後跑回來,說連裏幹部被政委叫去安排工作去了。楊文寧聽後讓祝越把屋門反鎖上,神秘兮兮的說:“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帶了你們兩個月了,兩個月以來你們的表現我還是比較滿意的,所以今天給你們一個額外獎勵。”
說完,楊文寧俯身從床頭櫃裏拿出了一包煙。
高楊看著楊文寧手裏的煙有些眼熟,是一包蘇煙,平時班長隻抽白將軍,而且這包蘇煙像極了之前肖正從他這拿去的那包,高楊心裏泛起了嘀咕。
“關於這包煙有一個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你們的其中之一,自從炊事班班長把煙拿給我以後,我本想好好珍藏,但是考慮到我沒有什麼好東西獎勵你們的,所以就算是我割愛了。”說完楊文寧把煙丟給肖正,“拆開給大夥分一分,但是隻能在班裏抽,回頭也不能和其他班的人炫耀,聽明白了嗎?”
“班長,您放心,我們的嘴就和現在的屋門似的,保證嚴絲合縫的。”肖正雙手接住,開始給班裏人分煙。
就在眾人吞雲吐霧之際,楊文寧又說:“幹坐著太無聊了,你們都是大學生,肚子裏有墨水,誰來給我們講個故事?”
一聽講故事,大夥都看向魏凱,因為平日裏就屬他話最多,並且動不動就和別人通古博今的聊天。祝越最先起哄道:“魏凱,發揮你特長的時候到了,給大家講個故事唄。”
“魏凱,講一個,魏凱,講一個……”其他人也跟著起哄道。
魏凱一看盛情難卻了,站起來說:“那好吧,我就給大家講一個我之前聽說的故事,故事的內容是……。”
南明湖畔有位怪老者,年過半百獨自一人以賣花為生,所得錢財卻用來收手絹。
更怪的是,他並不買下手絹:隻要有人拿著繡有平安的手絹來找他瞧上那麼一眼,他就會付出錢財,隨後那人便可以將手絹拿去。
因為有錢拿,自然前來送平安手絹的人多了起來。
直到有位花信年華的女子拿著手帕來到攤前,在打開手帕的那一瞬間,老者手指顫抖地撫摸上去,眼淚流了下來。
女子緩緩坐下道:這手帕中故事想必前輩會有興致聽上一二……
故事中的男人叫做一諾,女人名為文卿,所謂青梅竹馬之情所指的莫不過就是他們。
一諾幼時便立誓此生必然功成名就,十裏紅妝娶文卿回家,每夜寒窗旁、身旁相伴之人一定是一身素衣的她。
每逢佳節,一諾都會帶著從南明湖畔買來的冰糖葫蘆送到文卿身邊,他說過,此生若是負了她,三生不得為人,來世隻做她手邊花裙下草。
在那個革命至上的年代,高考成了遙不可及的事情。一諾選擇了大多數人羨慕的事情—當兵。
在一諾當兵那年,文卿含淚將他送到了車站邊,文卿遞出了那個繡了一宿的手絹,平安兩字奪人眼簾。
她說,我不要十裏紅妝,隻要你回來娶我。
女子本當矜持不敢講出這般話語,可是在他麵前一諾顧不得這麼多,想到分離,她的心總是如針挑一般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