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月直接走了進去,堂屋裏還有季老頭,彎著腰坐在炕前的小板凳上抽旱煙,看見她進來,也隻是抬了一下眼皮。
季家老大季錢華大搖大擺地坐在長凳上,身前的方木桌上擺著不少的花生果皮,正一口小酒一口下酒菜地吃著,顯然過得極其的暢快。
而他身側站著一個身材微胖的女人,微垂著頭,一身麻布,跟季錢華身上較好的棉布相比,就能明白兩人的家庭地位。
當然,季清月身上穿的是粗布,比麻布還不如的那種。
從原主的記憶裏知道,她本來的衣服雖然不是棉的,但至少是麻布,而現在她之所以會穿成這樣,是因為稍微質量好點的衣服都被季劉氏收走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季劉氏打斷她的思維。
季清月摸了摸下巴,正考慮著這話該怎麼說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季錢華倒是沒耐心先開了口:“娘,她一個丫頭片子能說什麼,還不是想求著我們不要把她娘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
“要我說,你就不該猶豫,等老三回來了,這件事哪能那麼容易,再說,今天族長可是答應我們了,隨時都可以的,隻要我們……”
季錢華還沒說完的話被季劉氏打斷:“胡說八道些什麼。”
站著季錢華身後的張氏也連忙扯了扯他的衣服,朝季清月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暗示他不要再說了。
“哼,反正都成定局了,有什麼好遮掩的。”季錢華有些不甘心地嘀咕。
季清月把屋子裏幾人的動作全看在眼裏,她眼睛微眯,看來原主娘族譜這件事,似乎比她想象中還要嚴重。
“你如果不想說,現在就出去幹活兒,那麼多事情沒做,小賤蹄子就知道偷懶!”季劉氏眯了眯眼睛,看向季清月,聲音裏藏著厲色。
季清月坐直身體,也不跟他們繞彎子:“我要吃飯。”
“什麼?”季錢華沒有忍住,差點沒破口大罵,“季大妞,你瘋了吧,要飯都要到我們這裏來了,要是被你那清高的爹知道,你猜會不會打死你。”
季錢華說著還有些幸災樂禍。
倒是季劉氏,臉色瞬間一黑:“沒飯!”
就連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季老頭都有些意外,似乎沒想到季清月會說這麼一句……實在的話。
“奶,你在拒絕我之前要不要聽我說一下這三天我經曆了什麼?”季清月臉色不變,一臉平靜地看著屋子裏的幾個人:“我娘過世,我雖然很傷心,但也不至於連飯也不吃,倒是我很想問問你們,不知道是誰‘故意’在我房門外插上一根木棍,把我關在房間裏三天。”
“你們說,這三天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會不會有人看到那根倒插在門上的木棍,要是我再出一個事,順便咬一口奶,說是你在兒媳婦去世的時候還想逼死孫女,不知道大家……”
季清月知道,剩下的話不用再說了,因為季劉氏臉色微變,季錢華更是氣得跳了起來,指著她張口就大罵:
“季大妞,你個賤人,你要是敢往外胡說八道,我就弄死你。”
“奶,我要吃飯。”季清月懶得理會季錢華這種欺軟怕硬、毫無底線、宛如地痞流氓一般的人,她現在的敵人不是他,而是季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