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魂兮歸來(1 / 3)

不過老是感覺不對勁,有個聲音告訴她她的家不在這裏,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到她沒有辦法回去。

這裏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想到什麼就來什麼,一個俏生生的小丫鬟突然冒了出來。

“小姐,你醒了?”淡漠的聲音想起,沒有一點情感起伏。

“你是?”帶著孩子般的語氣說。

“我是輕柳,來照顧你的。”小丫鬟的柳葉眉微翹。

“我母後呢?”紀沫奇怪地說,聖朝何時出了這種不知禮數的丫頭。

“母後?”小丫鬟不是一般的驚了,她是什麼人,又是什麼公主。

紀沫有些懷疑,但又堅定了想法,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叫那個在她回憶裏的溫柔高貴的女人母後,她們沒有血緣關係,她是聖宮聖女,而她是聖朝太後,但是,似乎…

“姐姐,你告訴我母後在哪裏好不好?”紀沫小心翼翼地說。

小丫鬟頗受打擊,她已經老成成這個樣子了嗎,她才十一歲啊。

“小姐,主子等一下就回來了,請您稍候。”

“輕柳。”輕柳瞬間轉身,看向那個我行我素,穿著玄色衣袍的男子,就像看見了救星一般,飛快地說了一句奴婢告退就跑了。楚懷澤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他有那麼可怕嗎?

突然感覺麵部被誰扯了一下。低頭一看,紀沫睜著一雙迷惘的眼神看著他,和之前不太一樣,不會是,她的記憶慢慢開始恢複了吧,那她的記憶得漸漸從小孩子到長大,大概到現在這個時候,一天恢複一點,要三個月吧。

“叔叔,你是誰啊?”楚懷澤抽搐了下眼角,他是叔叔。

“笑笑乖,叫相公。”楚懷澤哄著紀沫說。

“叔叔,笑笑有那麼笨嗎?”紀沫一臉鬱悶的樣子。

楚懷澤有些抓狂,紀沫小時候怎麼能這麼聰明。

“叔叔,你怎麼了?”紀沫好奇地問楚懷澤。

楚懷澤牽強地扯動嘴角,說沒什麼。隻是有些受傷,紀沫還有三個月就會恢複所有的記憶,到那時,他算什麼?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罷了。

“叔叔,我們出去玩吧。”紀沫一臉興奮地說,這裏太沉重,太文雅,是文人雅士喜歡副庸文雅的地方,而沒有家的感覺。

“恩。”楚懷澤本來想帶紀沫去皇宮,夷族又派使者來了,也不知道帶了什麼新鮮東西,笑笑也許會喜歡。

“不過你得換一身衣服。”楚懷澤看著紀沫衣衫不整的模樣,有些頭疼,希望笑笑小時候夠聰明。

“恩。”紀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自己光著的小腳丫,回房間去換衣服了。

皇宮門口

楚懷澤風度翩翩地下了馬車,一隻素手掀開珠簾,一副素麵朝天的樣子,看到眼前輝煌的建築,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神情頓時變得端莊而高貴,硬是裝出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楚懷澤驚奇地看著,她小時候是受過專門的教育嗎?看來,她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楚懷澤伸出手,紀沫微微一笑,把纖長的手輕輕放在楚懷澤手上,楚懷澤是男子,皮膚自然比不上紀沫的白皙,不過也是細長而精致。

不知道為什麼,楚懷澤的腦中竟想到了那十六個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可惜他們隻是相遇在人生的岔路口,怕是連萍水相逢的緣分都比不上。

楚懷澤攜著紀沫的手,而紀沫若無其事地看著周圍熟悉的場景,她來過,而且不止一次,紀沫想,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楚懷澤牽著。

楚懷澤心裏暗暗高興,連往日裏妖嬈的嘴角也上揚了幾分,讓人覺得由衷的開心。

大殿上,宴會井然有序地進行著,表麵上,至少是光鮮,和諧的,沒有人會把黑暗暴露在燈光下。

“太子殿下駕到。”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整個宴會頓時安靜了下來,看著一對男女攜手走入大門,端的是萬分般配。

“見過太子殿下。”眾人紛紛下跪請安。

“起來吧,該做什麼做什麼吧。”楚懷澤隻是拂拂手,表示讓他們做自己的事。

楚懷澤把紀沫牽到自己的位子,讓她坐下。戀戀不舍地放開了那隻白皙的手。

紀沫撅著嘴說,“我不喜歡這裏,一點都不。”

“為什麼?”楚懷澤在乎意料之中地挑挑眉,這樣的場合,他也不喜歡,但是必須出席,不過有笑笑陪著,是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一點都不真實,大家都帶著麵具,誰都不是真心地笑,不想笑,又為什麼要笑呢?”紀沫畢竟還是個心智還沒有成熟的孩子,楚懷澤幽幽地歎了口氣。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沒有必要為這些費神,如果別人看懂了你,你就被別人抓住了弱點,你就可能會萬劫不複。”紀沫一輩子都忘不了那樣的眼神,那樣悲哀,那樣的深沉。

“我早就知道,隻是不願意相信,什麼時候人與人之間會信任,桃花源真的存在嗎?那些避世的人是否真的脫離了世俗?”紀沫神情冷漠,好像是看開了的樣子。

“那倒未必,哪裏有人,哪裏就有紛爭,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得到了什麼,就會想要更多,周而複始,到最後,入了棺材,腿一蹬,還不是什麼都沒有。”皇宮裏的矛盾看起來很少,但是,黑暗的事物太多,都掩藏在陰影處,一旦被發現,一定會有人死,隻是人死的多少罷了。

“也對,不過,我要趁我還在,多吃點東西,我要吃西街大叔的糖葫蘆,還要吃翡翠樓的綠豆糕,還要吃很多很多,才不算白來一回,不然,不是太虧了。”紀沫興奮地比劃著說。

“恩。”楚懷澤隻是無奈的笑笑,笑笑還是個孩子,還是個孩子,再有三個月,她就該恢複記憶了,到時候,你想讓人家天真一點都不可能。

“大叔,我想吃糖葫蘆。”紀沫可憐巴巴地說。漂亮的杏眼一閃一閃的,讓人不忍拒絕。

“如果你不願意陪我去,那就算了,我就知道我是個沒人疼的小孩兒。”紀沫看見楚懷澤腦門上的黑線,低下頭裝可憐。

“等一下宴會結束了再帶你去,番外使者就要來了。”楚懷澤無奈地答應了。

紀沫高興地差點跳起來,她一醒來就在什麼太子府,還沒有出去逛過,以前吧,她隻能站在高處看著那些小丫鬟玩她們的遊戲,她不能參與,說是不成體統,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太子府,但是這樣的生活,她還是有幾分向往的。

楚懷澤微斂了眼光,不過眼角依舊高揚著,昭示著他的好心情,倒是紀沫收斂了神色,她不能搞砸他的宴會。

“特使到。”太監的聲音果然如雷貫耳,格外透徹,紀沫想。

緊隨著走進來的是一個褐發男子,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薄唇微微勾起,那一身衣服,更是眾人見所未見,那一身衣服很貼身,幾乎可以看見那男子的身材。

“本使景琉,參見聖朝皇帝。”那人輕輕啟唇,竟讓紀沫感覺無限熟悉,心裏還有些微微的刺痛感,無法忽視。

那高坐在上,已是中年,卻依舊黑發,雙目炯炯有神的男子隻是威嚴地說了一句,“王子辛苦,千裏迢迢赴宴,還請坐下。”然後擺擺手,吩咐下人賜座。

景琉端的是無比風流,坐在了太子對麵,眼神直落落地看向紀沫,那種看到熟人的眼神讓紀沫百思不得其解,她不認識他,也不應該認識。

楚懷澤隻是感歎,若不是這褐色短發,和這奇怪的服飾,他還以為他是聖朝人,而非番外人,這景琉王子並非正統王子,隻是被番外國王偶然遇見,一見如故,認為了義子,倒是蓋過了其他王子的風頭,一時無二,將來的王位也不知會鹿死誰手。

後又看到紀沫那種迷惘的眼神,暗道不好,他們以前恐怕認得。

“笑笑,我帶你出宮玩吧。”楚懷澤祭出那種騙小孩兒的表情,企圖讓紀沫轉過神來,可是紀沫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隻覺得眼前的人挺眼熟,不知道在哪兒見過。

“笑笑,笑笑。”楚懷澤見她未應,心中頓感咯噔一聲,不妙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紀沫似是從自己的世界中醒過來,看向那個拚命叫她名字的那個人,楚懷澤額角已經出了細汗,不多,但是紀沫還是注意到了,拿出之前宮女姐姐給的手帕,拭去他額角的汗珠,饒是楚懷澤這般見慣百花的人,也不由得呆了一會兒,臉頰微紅。龍位上的皇帝自然注意到了自己家這向來風流身邊卻沒有女子的太子身邊有一位如花美眷,關心備至,心裏既是高興,又是擔憂。

隻是景使者還在,不由得馬虎,不然他倒真想直接賜婚,懷澤已經二十六了,其他男子在這時候早已娶妻,兒女成群了,可是他還是孤身一人。也不是沒想過強行賜婚,然而上次那位丞相之女溫柔嫻熟,嬌俏可憐,也不見他垂憐半分,倒是逼的人家抗旨,眼淚直流。高高興興的來,垂頭喪氣地走。

另一邊的景琉倒是挺受宮女的歡迎,個個站在景琉身後,離得相當近,也莫怪她們,景琉是番外義子,身份高貴,長相,氣質,無一不是百裏挑一,也難怪如此受歡迎。

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免有些懷疑,難道區區一特使,還比的過自己兒子英俊瀟灑,氣度不凡。

他看了看景琉,景琉端著架子,活像個貴公子,而楚懷澤正帶著蠱惑人心的笑容,一臉不正經,將一顆櫻桃喂入那女娃口中,一副輕佻模樣,那女娃也是滿麵紅光,容光煥發,懷著無限少女情懷,不由得有些氣結,他的好兒子啊,真是給他長臉,他就他這麼一個兒子,竟然還是這樣的,倒不如像番外國主一般,找個傑出的人,繼承了這王位,免得被這個不孝子糟蹋。

“太子。”皇帝清清嗓子,威嚴地喚道,“你可願意?”

楚懷澤疑問地看向皇帝,剛才他們說什麼了?皇帝不語,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平靜地看著楚懷澤。

“敢問有何事?”楚懷澤硬著頭皮問。

“番外公主德藝雙馨,一曲舞跳的極好,景國主欲將公主許配給你,你認為如何?”皇帝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那意義,楚懷澤何嚐不知,隻是這次他不能讓父皇如願了,他喜歡笑笑,無論如何,都要等到笑笑醒來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