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1 / 2)

過了片刻,煙柱跟著菊香後麵慢慢的低頭走了進來,我抿了口茶,瞟了他一眼,喝道:“我不過是要問你幾句話,怎麼如此磨磨蹭蹭的,像是誰要吃了你似的。”

煙柱見狀,隻得快走幾步跪在我麵前,一臉都是鄙俗的樣子,我強自壓抑著滿腔的嗤棄惱怒,似笑非笑道:“我不過就是想問你幾句話罷了,你好好說,我便可放了你,”目光斜著他,“但你若不肯好好說,我是什麼手段,這幾年,你應該也有所耳聞。”

煙柱仰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去道:“二小姐盡管問,奴才知道的定當回答。”語氣中帶著三分挑釁,七分攀附。

我和顏悅色道:“說起來,也並沒有什麼頂要緊的事,隻是前兩日菊香托了你替我新買了藥罐子,”我看了看菊香,又含笑說,“她說你差事當得不錯,這幾日的藥我喝了也覺得很好,心裏很高興,正琢磨著該賞你點什麼好,旁人看了或許做起事來也會更勤謹些。”

煙柱滿麵紅光的揚了揚臉,道:“謝二小姐賞,這本也是奴才分內應該的事。”

我見他臉上難以抑製的喜色,頓了頓說:“你的差事的確當得不錯,好歹也是在爹那裏曆練過的,”我顯出些許的猶疑,“不過好像聽說你在府裏的人緣不大好,就果真沒有與你合得來的?”

他微微一笑道:“奴才粗笨,人人皆嫌,但好在王爺念在舊情上,還願意給些麵子,不至於叫奴才露宿街頭。”麵色未嚐有所變化。

我含笑的看著煙柱,緩緩走到他身側,語氣驟然冷厲道:“你這個奴才是真的沒有咂摸出我方才話的意思,還是在顧左右而言他?你可知道在我這裏不說實話的後果?”

煙柱趴在地上回道:“奴才實在不明白二小姐在說什麼。”言語中露了些怯懼,但他還在極力掩藏著。

我摸了摸指甲邊緣的鋒利處,聲音愈加森冷,道:“我不想跟你廢話,我那藥罐子是怎麼回事?”

煙柱抖了一個激靈,抬頭望了我一眼,目光中盡是訝異,隨後又垂下了頭,動也不敢動,“奴才什麼也不知道,二小姐不要錯怪了奴才,還望二小姐明察。”

我狠指著他說:“到底是誰人指使你去買那個藥罐子給我?”我死死的盯著他,“快說!”

他頓時已嚇得麵如土色,顫顫道:“奴才實在不知,實在不知。”

我哼笑了一聲,“好個忠心的奴才,”我清了清嗓子,“就算是我想錯了。”

煙柱聽我這話,大大的歎出一口氣來,整個人都鬆乏了下來。我看著他笑了笑,對著菊香說:“去把牆角邊的冰甕都給我撤了,再去廚房舀一鍋滾燙的熱油來,要劈裏啪啦沸得濺起來的那一種,這暑熱天兒油更不容易冷下來了。”

菊香軒眉應了,大步退出。

我勾了勾嘴角,道:“我倒想看看,你能為了瞞這件事做到什麼程度。”

煙柱閉著眼睛,“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二小姐就放了奴才吧。”

我輕笑道:“你到了我這裏,一個字不說就想走,”搖了搖頭,“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我見他不說話,便又道:“種什麼因,就得什麼果,你們在害我的時候,可曾想過要放了我?”

煙柱腦門上的汗順著發鬢流到雙腮,眉心的紋路緊緊蹙著不鬆一分。我瞧了瞧外麵,喚菊香道:“把鍋連著小爐子都端上來吧。”

菊香用棉布裹著把銅鍋放在了地上,我對著煙柱冷笑道:“你不是想叫我放了你嗎,那好,我便給你這個機會,隻要你敢把雙手伸進這個鍋裏半晌不動,我即刻就相信你是清白的,日後,也必定給你尋個好差事。”

煙柱看著麵前銅鍋裏正滾沸著的熱油,全身都在發抖,臉色煞白,如同冰雕一般的僵在那裏,菊香厭惡的看著他,踢了他一腳道:“還不趕緊的!”

傍晚,滿房的紅光柔軟,而銅鍋裏的熱油沸騰彈跳著,冒著熏人的煙氣,我端起還未喝完的熱茶,幽幽的倒了半盞進銅鍋裏,隻聽“劈啪”一聲,熱油炸起,濺了煙柱滿臉的油星,他猛地一抖,往後移了幾寸,下意識的抬起布袖擋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