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晴空是燦爛的,天是那樣的藍,日光是那樣的強烈,天上地下都處於一片耀眼的光明下。樹間的鳥兒們細聲啁啾,悅耳清脆的聲浪混著泥土的芳香,歡欣蕩漾在清新的空氣中。池子裏的水潺潺地淌著,清澈的可以看見池底的沙石。清澈的水流,就好像美麗的仙女帶著一顆純潔的心,從遙遠之處飄然而來,一身的寧靜致遠,靜靜地淌著,遐想著……撫摸著每一塊奇石,都令人帶著無比的喜悅與猜測……
院中幾本初開的蘭花在晶色的光彩下影影綽綽,廊邊更是一本洛陽紅牡丹吐露著嫋嫋香氣,透過窗紗盈滿整個房間。有詩雲:“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我心中輕輕牽動,隻覺得好好的院子裏實在不該栽種牡丹,問道:“我記得以前這院中並未有牡丹花開,什麼時候種上的,我怎麼不知道?”
菊香往窗外看了一眼,笑道:“其實院子裏是一直有牡丹的,隻是前兩年不知是什麼原因,牡丹沒有開花罷了,”琢磨一下,“又或許是今年陛下下榻雲南王府,有了龍氣,牡丹就也跟著開了。”
我指尖細細撫摸著手腕上瑩然生光的血玉手鐲,心思撩動,“牡丹果真這樣有靈氣嗎?”歎出一口氣,我又說:“牡丹乃國色之花,我栽種在院中實在不妥,哪日無事就叫人來把這花移了吧!”
菊香搖頭道:“這可不行。”
我不解問:“為什麼?不過幾本花罷了。”
菊香想了想,說:“二小姐有所不知,這院子原來住著雲南王妃,王爺為表與王妃夫妻情深,才特意栽種的。”
我壓低聲音道:“哥哥的娘親?”
菊香點頭道:“王妃去世後,這院子便再無人居住,花匠即便日日照料,牡丹也是幾開幾凋,再無之前王妃在時的繁複隆盛,”笑了笑,“說起來,今年這牡丹開得算是最盛。”
我淡淡道:“王爺和王妃還真是伉儷情深,寧可犯上也要栽種牡丹這樣的花色,隻為搏紅顏一笑麼?
菊香道:“奴婢還聽說,以前王妃最喜歡的便是牡丹一色,名為‘洛陽紅’。”
我昂了昂脖子,往外麵確認了一眼,“可不就是廊邊的這幾本嗎?”
菊香道:“是了。”
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麵凝香悅聲道:“瑾月姑姑來了。”
我看了菊香一眼,她過去開門,一陣穿堂風過,閃進來一個穿著暗色披風的女子身影,鬢上一枝銀雀兒穿絲押發綴細細一綹流蘇,沙沙的打著五彩葫蘆耳環。我微笑道:“瑾月姑姑,你終於來了。”
瑾月姑姑輕巧的脫下披風,淡淡笑道:“奴婢參見二小姐。”
我忙扶起,叫她坐下,示意菊香在外麵守著,開口道:“瑾月姑姑,許久不見,你還好嗎?”
瑾月姑姑點頭道:“奴婢一切安好,二小姐放心便罷,”左右望了望,“這房間是比原先修葺的更好了些。”
我道:“瑾月姑姑以前的來過這裏?”
瑾月姑姑道:“是啊,奴婢以前不僅來過這裏,還在這裏住過一陣子,不過沒幾日,奴婢就離開了,後來怎麼樣,自然也就不清楚了。”
我指了指廊邊,垂眸道:“這牡丹開得正盛,我實在當不起這樣的花,想將之移植別處,卻又無法。”
瑾月姑姑笑道:“奴婢那時,還未有花草栽種,不過二小姐居住的院中牡丹花開,其實也並不為過。”
我歎道:“牡丹國色,我如何當得起?”
瑾月姑姑笑道:“二小姐乃陛下心上人,有何當不起的?”
我默然無言,瑾月姑姑看著我,又道:“嫦娥的廣寒宮看似華美堂皇,高處不勝寒,倒反而不如這裏的人間芳菲美麗,時時牽掛人心。”
我軒了軒眉,微笑道:“瑾月姑姑日前及時搭救了我和明世子,到底還未及感謝呢!”
瑾月姑姑盯著我,語氣平和道:“奴婢紅月宮宮主的身份一直瞞著二小姐,二小姐不驚訝,不生氣嗎?”
我垂眸輕笑道:“瑾月姑姑究竟是什麼身份,或者是有幾重身份,我都不在意,因為我知道瑾月姑姑是不會傷害我的,不是嗎?”
她點頭,微微沉思,拿出一根嵌著兩顆珍珠的水紅色玉羽片放在我麵前,道:“這是紅月宮十二宮的信物,你拿著,宮中人看到,自然不會再為難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