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南宮惜媃微微一愣,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從來沒有見過師尊有過如此凝重的神情,即便是三年前的那件事,師尊也沒有的沉重過。
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他們還不肯放過我嗎?
她的心懸了起來,不好的預感越加的強烈,一瞬間的功夫,像是有一百隻耗子在撓她的心,呼吸也不由變的急促了。
她輕喚了一聲,便靜立在一旁,不在做聲。她知道,既然師尊叫自己前來,無論這件事是否和自己有關,師尊一定會告訴她。
中年美婦秀眉不停的抖動,而且,眉頭有時皺的很深,都擠成了川字形狀。很顯然,她的內心也在做著激烈的掙紮和搏鬥。
空氣凝固了,整個大廳靜的嚇人,隻有兩人的心跳聲。
沉默良久,中年美婦長長歎了口氣,一團白色的光芒閃過,她手掌多了一枚白如象牙的玉簡,遞到南宮惜媃的麵前,沉重的說道:“還,還是你自己看吧。”
中年美婦顯的很是疲憊,仿佛說完這句話,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看著五村長,兩寸寬,薄如紙片的白色玉簡,南宮惜媃的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大吼著,不要接,不要去接。
晶瑩的貝齒咬著朱唇,看著師尊手上的玉簡,她伸出手接了過來。雙臂緩緩舉起,薄如紙片的玉簡,猶如一座萬古神山。一寸寸,一點點的抬高,貼在了光潔的額頭上。
小築天秘境中,瘋狂吸收燭陰之力的沐風也終於完成。最後一縷燭陰之力被陰魚吸收,陰陽圖終於達到了平衡的狀態。
‘轟’的一聲,體內傳出一聲巨響,沐風的身體猛的一震。數十丈龐大的海嘯,從近萬尺深的湖底出衝出了湖麵。驚的雷焱神鳥一陣啾鳴,逃也似的振翅高飛,掠向一旁的山崖,瞪著一雙黑珍珠般的大眼,震驚而疑惑的看著那道衝向半空的水柱。
那道水柱有十丈多高,占據了大半個湖麵,持續了十多息,才在‘嘩啦’的聲響中落向湖麵,濺起一片浪花。
陰陽圖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陰魚和陽魚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魚頭的位置起起伏伏,像魚在呼吸似的。而且,圖案更加的清晰和凝實。那條將陽魚和陰魚首尾相連的曲線,也發生了變化,變的凸凹不平,如同連綿起伏的山嶺。
逆轉四十九,順轉八十一;
順轉四十九,逆轉八十一;
如此,陰陽圖的運轉便完成了一個大周期循環。此時的沐風,正按照這個規律運轉陰陽圖。陰陽兩種不通的力量在經脈中流轉,碰撞。
每完成一個大循環,骨骼上便會多出黃豆大的金斑,看上去很像失傳已久的符文之術。可和符文又有很大的區別,沒有深奧的線條。
不到半個時辰,沐風的整條脊柱便被金斑覆蓋,那些金斑,像一個個有生命的蝌蚪,在脊柱上遊動。
混元體小成,需要將全身的骨骼,經脈,血肉全部淬煉一遍,達到混元金身的地步。
湖水中,沐風專心致誌的淬煉骨骼,髒腑,血脈。湖岸邊,雷焱神鳥百無聊賴的用鳥喙啄著羽毛,連湖中魚蝦都不再感興趣,因為,這麼短暫的一會,它的肚子被魚蝦都填滿了,還不時的打嗝呢。
月神宮大殿中,南宮惜媃麵色蒼白,手足無力,猶如紙片的玉簡掉落在地,‘當啷’響著滾到了一邊。
“師尊,為什麼,他們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啊?”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揪心的痛,她沒有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隻是不甘而倔強的陳述著事實。
“三年前,如果不是師傅將徒兒從鬼門關拉回來,這個世上早就沒有南宮惜媃了。如今,他們又是如此。徒兒實在想不明白,權利,名譽,地位,皇帝的崇信,真的那麼重要嗎?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個春秋,我望眼欲穿的等著他來看我。
可我等到了什麼?除了一次次的失望,我什麼都沒有。沒錯,他是我的父親,給我生命的父親。可這十八年來,他可曾看過一眼,可曾對我噓寒問暖過?”
南宮惜媃掙紮著離開中年美婦的懷抱,愴然笑著:“自從三年前,我便懂的了一個道理。我的命由我不由天,沒有人可以左右的生命,即便是他也不行。師尊,原諒徒兒的不孝。”
語音落點,南宮惜媃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淚珠,抿著嘴,努力不讓淚水再流出來,轉過身,邁步向大殿外走去。
“惜媃...”
她準備攔住南宮惜媃,想要勸解一番,後者的腳步一頓,將她的話打斷了。
“師尊放心,南宮惜媃已經不是三年的小丫頭,不會再做傻事了。”說完,南宮惜媃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