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問審(1 / 2)

雲溪在太陽下跪的有些頭暈,卻依舊做足了功夫,手背至於地麵,手心朝上,不時揚起眉目看向那養心殿的正門。

寧西洛本身是立於正門內側,與張良些許談話後便進去了,古琴聲委委傳來。

張良對一個小太監招了招手,說了什麼話後,小太監便跑開去傳旨了。

雲溪皺眉,殺人的帽子扣在她頭上便算了,這次怕是要讓許多人看笑話了。

這幅身體的虛弱可見不一般,隻是一個時辰,她便有些隻撐不住了,身體搖搖晃晃之餘,一人卻接住了她。

是一雙柔軟到冰涼的手。

濃鬱的山茶藥香從那人身上傳來,金步搖發出零碎的聲響。

雲溪的身體僵直,她瞬間推開了那人,身體冷的直接。

她立於光下,身著古煙紋曳地長裙,雲絲披風與墨色長發相稱,那張未施粉黛的臉清麗脫俗,膚如凝脂,眼眸似水般惹人心憐。

畫藍鳳!

雲溪握緊手指,她在忍,忍住不親手將她的頭拽掉!

“娘娘,皇上還在裏麵等著,先進去吧。”紅姑在一旁催促道,話音剛落,卻是輕瞅了雲溪一眼,皺了皺眉,卻是未曾說什麼。

“紅姑,這便是畫涼曾經救下的人,也是殺了畫眉的人,你且認真看看。”畫藍鳳聲音溫柔,從而帶著一種病態的美,“那晚我曾托付阿寧給了你治療傷痕的藥,你這新傷加舊傷,恢複起來定然是難上加難,若是落了疤痕便不好看了。”

畫藍鳳微微皺起眉頭,彎下身細細打量雲溪微微出血的手。

這張溫柔至極曾騙了她二十年,畫藍鳳終究是那個可以一邊為你上藥,一邊喂你下毒的人。雲溪撇過身子,將手伸於畫藍鳳眼前,眸光卻是認真:“娘娘不打算定臣女的罪責了?還是說相信臣女不曾殺人?”

畫藍鳳愣了愣,聲音確是柔和:“你這般小小的身子骨定然是無法殺人的,本宮相信你殺不了畫眉,本宮也斷然不會將罪過放置你的身上。”

雲溪一愣,剛剛擰起的眉毛卻是舒展開來,她的唇角輕揚,滿臉的諷刺。畫藍鳳聰明,聰明至極,聰明到她差點沒有想到寧西洛此刻的用意!

寧西洛從不相信任何人,包括畫藍鳳,護城河案之前,寧西洛便察覺到畫藍鳳與那雲震天有私下往來,卻未曾明說。朝廷分黨結派,利益牽扯眾多,他隻是想找一個機會,試探畫藍鳳。而她雲溪,隻是這次試探的棋子罷了。

如若雲震天想要名正言順的接管書燁商會,得到商會的認可,商會繼承人便必須死,如今畫藍鳳隻需要將治罪於她,便能幫助雲震天得到書燁商會。但是,畫藍鳳卻察覺到皇帝的用意,她不僅不會殺了她,還會找替罪羊吧?

“娘娘,皇上宣了。”張良急匆匆地跑了下來,對著畫藍鳳恭敬地說道,然後將眸光轉向雲溪,“二姑娘不用跪著了,一同進去吧。”

雲溪站起身,一直跟在畫藍鳳的身後。

僅僅有一瞬間,她想將畫藍鳳從這樓梯上推下去,隻要一下,她就能報了仇……

手指微抬的瞬間,她的手臂卻被人按了下去。

雲溪仰起臉,看到了那雙清澈俊朗的眸,張良道:“這手臂上的傷痕如此之重,二姑娘若是長久被這光曝曬,很容易留下疤痕的。”

雲溪將卷起的衣袖放下,眉眼帶笑道:“若是貴妃認為人是我殺的,碗大的疤也是遲早之事,誰還會害怕這些傷痕?總管如此擔心我,便不怕被人說成同黨嗎?”

張良隻是笑,未曾答話,一直到畫藍鳳進了那養心殿,張良才讓開了身:“與書燁商會未來的主人共同榮辱,倒是奴才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