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拇指上的扳指磕碰在那劍刃之上,發出了伶仃之聲。
似乎這國公之言錯了一些,那鳳眸中消失的殺意如今也多了些。
雲溪輕步上前,於寧西洛身側,對著那麵露膽怯的國公道:“今日之事,袁公子用了那將死的囚徒之人,辦了如此不像話的事情。雖是錯,但不失是一處方法。若是能將這些人變成衷心的死士,倒也可行。”
此話一落,國公似是有明白之處,立即道:“多謝姑娘提點。”
看著雲溪那帶了麵具的模樣,國公雖是皺眉,卻還是緘默了聲。本想起身,便想起了這手中的劍……這劍又是何意?國公握著那劍,卻依舊皺了眉。
國公不敢看向皇帝,隻能將眸轉向了雲溪,小聲道:“姑娘?”
本便安靜肅殺的氣氛,倒是被國公的一句話弄的緩和了些,雲溪俯視著國公,卻看到了那雙混濁的眸中有太多的疑問。
雲溪自知,國公不懂聖意,便冷言道:“若是辦不好,袁國公便要與袁公子,自刎謝罪。”
國公恍然,立即磕頭謝罪,一手握劍,一手扶著袁旭,蹣跚著離開了這裏,隻留下門外俯身而站的顧生言。
此時,背對著寧西洛,雲溪隻是冷笑:“為何不殺?你不是很喜歡殺人嗎?”
聽到雲溪此話,顧生言的臉難堪了些。
“西州已經死了很多人了,雲溪。”
寧西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無了以往的冷漠,也無了以往的肅殺之氣。此時,寧西洛隻是念著她的名字,便讓她的心顫了一分。
對啊,西州已經死了很多人了。
雲溪闔眸,今夜之事還曆曆在目,那溫泉水逐漸變成一片血色,那層層落落的屍體,那湛藍之眸中的肅殺與嘲弄皆讓她心痛!
雲溪緩緩睜開了眸,隻是一句:“張良,如何處理?”
她轉過身,正對上那雙鳳眸。
隻是,寧西洛卻未曾開口,反而站於窗邊靜了許久之人突然冷笑:“對於西州皇帝來說,一個對公主有企圖的太監,死了便是死了,又何必求一個結果?若是他人知道,公主和一個太監想要結為好合,倒不妨是西州的一個笑話,四國的一個笑話!”
雲溪的神情冰冷,於瞬間的功夫便掠至窗側,單手握著木易邏脖頸:“你可以再說一次。”
窗帳翻飛,冰涼的雪落入了屋內。
木易邏依靠在窗側,卻無所畏懼:“若殺了我,公主也會死,二姑娘倒要考慮清楚,什麼叫孰輕孰重?”
說此話時,木易邏若有若無地看了寧西洛一眼。
雲溪扣緊了手,而那手臂卻已然開始發抖,看著木易邏逐漸變紅的臉,她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去做!
耳風微動。
雲溪鬆手間,立刻側過了身——
一隻匕首側著她的身子而去,直接落在了木易邏的下~身!
血與慘叫聲於這一刻動蕩了整個客棧。
木易邏捂著下~身,不停地在地上翻滾著,身上已經染滿了太多鮮血。而那眸中的憤恨已然越來越大。
“你——你——”
鳳眸輕蔑,皇帝隻是淡淡道:“你剛剛替朕殺人的樣子,像極了張良。不妨替了他的職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