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羅桑於前而行,身後一道身影跟的極緊,羅桑未曾回身,反而降低了輕功的速度,一直到那人跟緊至近,羅桑才停下了腳步,輕歎一句:“姑娘如此跟蹤,倒不妨於我並排走上一番,如此我還能等等你,省的你回頭無法交差。”
樹後一丈,黑影掠晃,雪落了幾分。
青墨緩緩前行,如幕色一般的頭紗掩蓋了整張臉,而那雙眼睛卻透亮出奇:“你何時發現的?”
青墨踏雪而走,一直到青墨站至羅桑身後,羅桑才背過身凝著她一身夜行衣的裝扮:“從武卒營出來後,你在月下踩了羅某的影子開始,便發現了。”
青墨手持佩劍,臉色微冷,微微拘禮:“不虧是武將羅桑。”
夜間,雪驟停。
羅桑背後的武卒營卻是歡鬧無比,煙火於夜空中四散亮的出奇,映了羅桑人皮麵具之下的淺淡眸子,青箬著光。
見羅桑背身想走,青墨直接伸開雙臂:“並非是太子讓青墨跟蹤——”
她說話扭捏,卻又不肯再度問下去。
羅桑反笑,高大的身影掩住了青墨的影子,他冷笑:“我很忙。”
青墨沉了心,直接掀開了遮蓋容顏的頭紗,一張清麗無比的容顏在羅桑麵前露出,那雙漂亮的眼睛凝著羅桑:“八王爺自知青鸞與我的關係,是如何查出來的?”
羅桑一凜:“一模一樣的臉,需要查嗎?”
青墨握緊拳頭,反倒是一時間不知如何答話,束手無措道:“隻要太子不將八王爺的身份說出去,你們自會保守秘密?”
羅桑背過身超前而走,而青墨卻緊跟其後直接出了手,不出兩招,青墨便被打倒在地,眸中盡是惶恐地看著羅桑。
羅桑垂眸看著一身髒汙的青墨,冷聲道:“醫館之後,那些刺客是東宮之人,不知你們東宮可將屍體收的妥當?”
羅桑勾唇一笑,一抹冷色卻讓青墨害怕。青墨倉皇起身,大聲道:“你們東蜀到底要做什麼——”
話到這裏,一直修長的手卻直接按住了青墨的肩膀,回眸間她便看到了那桃花淺淡的深色眸子。
那眸,伴隨著一抹憐了心神清淡。
羅桑看到來者,直接掠了輕功飛離了這裏。
……
青墨回身,沉聲道:“太子。”
那手鬆開了青墨,龍子卿迎著著微光薄涼的夜,溫和道:“跪下。”
他一身白衣凜然,並未將長發束起,反而披在身後,眸色凝聚在羅桑離開的地方,一直盯著什麼,然而卻沒有等到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青墨跪於地上,一言不發。
身前,龍子卿隻是淡淡道:“可知為何讓你跪?”
聽著這溫和之聲,青墨依舊捕捉不到任何怒氣,隻能道:“因青墨自作主張去跟蹤東蜀羅桑,辜負了太子的教會。”
龍子卿彎下-身,將青墨掉在地上的頭紗撿起,繼而彎著身子於青墨身前,手指微微一屈,撫了青墨身上的髒汙:“若他在這裏殺了你,誰都不會知道,你何必心急?”
“是青墨不自量力!”
龍子卿將那頭紗重新戴在了青墨的發上,透過那粹黑麵紗掠著她的眸子:“心不穩,何以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