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起身時,看到了那烏泱泱的校場之外,倒是微微震驚。
二段校場似是傾巢而出,這數不清之人漫天席地,排著整齊的隊伍而來,每人手中皆握著一把兵刃,反倒是走姿整齊。
雲溪挑眉,隻是問道:“這二段校場何意?”
李斯將軍慌張不已,輕聲道:“你剛剛打的人,似是將軍有關係……”
雲溪笑笑:“還挺護犢子。”
一段校場之內此時卻亂做了一團,無數武卒兵倉皇地看著青鸞,眉眼之中皆是慌張,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急得跺腳。
“我們入營不過一年,他們入營三年以上,這不是來尋仇的嗎?怎麼打?”
“五千人倒是一塊來了,公孫將軍若是知道,定然會惱怒。”
“當真是虎狼之心,要是敢動手,明日戰場不上,今日也過不下去。”
“虎狼之心,用在這裏並不合理。”
“你秀才都考不上,你給我講合理不合理?”
“你強詞奪理!”
……
雲溪眉眼皆笑地凝著這一段校場的武卒兵,卻也覺得心中極為暢快。入營不足一年與入營三年以上,定然是無法比的,這些武卒兵倒是年輕,碰到這種事當真會怕也不為過。隻是,她看到這情況,卻也隻是覺得有趣。
無論是一段校場還是二段校場,想必都未曾接觸過那廝殺的戰場。如今將這入戰的機會相互拋來拋去,倒也不足為怪。隻是這些人均是無內力之人,武功也差的極狠,上戰場無非便是送死。她當年一人抵萬騎,迎戰的皆是那些有武在身之人,這些人哪怕有五萬人,她也未曾覺得膽怯過。而如今,她能做的便是幫著自己贏一個入戰場的機會,若是能入戰場,軍功自然不在話下……
雲溪與青鸞對視後,便對著李斯將軍笑道:“一段校場所有武卒兵你皆帶出去,若有一隻鳥飛出去,今日你那大逆不道之話,東宮會知道,皇宮之上皆會知道,明白了嗎?”
李斯將軍倉皇點頭,還未離開,便輕聲道:“我這便讓他們護著校場外圍,我親自去尋姑娘院裏那位公子來幫忙——”
話還未說完,李斯將軍便對上了雲溪那雙冷眸。
李斯將軍即刻弓著身子,諂笑道:“不叫那位公子了,姑娘珍重!”
這話,倒像是離別之語,雲溪不喜。
李斯將軍揮手間,所有一段校場的武卒兵皆排列整齊,從校場另一側循序出了去。雲溪坐至一旁的石墩上,看著那些二段校場的武卒兵,輕聲道:“那二段校場的將軍,叫什麼名字來著?”
青鸞輕聲:“姑娘殺人一向喜歡問名字,今日不殺,便莫要問了。”
“不殺啊……”
正午陽光而落,午後的霞光反而暖了些許,落在她的瞳孔之內,溫暖而不刺眼。
那著了一身盔甲的將軍朝著雲溪而來,手中之刀卻指向了青鸞:“是你傷了本將的侄子的?”
雲溪於一旁,道:“姓莫的那位爺?”
那將軍大聲道:“是本將的侄子!”
雲溪再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那將軍皺眉,將刀指在了雲溪眉間:“李斯將軍人呢?你一姑娘家在這裏湊什麼熱鬧?叫你們家小姐過來,讓本將看看東宮未來太子妃到底是如何給太子使絆子的!”